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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在城下轉向開拔,立刻引發一陣騷動和混亂,在各級將佐的全力彈壓和整頓下,才終於整好隊形。等向北開出不到五里地,遠方已可看見十數支遊騎小隊在行進路線上往來穿梭,遮蔽住了通道。仔細觀瞧,這些遊騎的容貌和吆喝的聲音都是契丹無疑。就連騎馬控箭的方式也是極為熟悉的。只是衣著服飾變了個模樣,看上去有些古里古怪。
有幾隊渤海國騎兵在嚴令之下壯著膽子湊近探察,卻被那些遊騎射翻了幾個,更有一隊被莫名其妙的包裹進了契丹遊騎的圈子中,被殺死一半,餘下一半也被生擒了過去。契丹遊騎追著逃回來的渤海國騎兵來到近前。其中飛出一騎,從後追至。將落到最後面的一名渤海國騎兵挺槍刺落馬下,然後毫不停歇的控馬轉身。在渤海**列幾十步外馳過,輕鬆的躲避開渤海弓箭手發出的羽箭,繞了個圈子回去了。
前面的渤海士兵看得分明,這騎兵卻不是契丹人,而是個唐人,這名唐騎就在渤海國大隊軍列眼前上演了一出精妙的騎射技藝,令渤海軍卒士氣為之一跌。
朱承玉不敢再揮軍向前,匆忙命令大軍結陣,準備應敵。
那名騎射精湛的唐騎軍官正是趙原平,他終於得償夙願,頭一回出戰便得了個好彩頭,射死一人,刺死一人,又在渤海大軍面前由著性子耍了一把,當真是過足了戰陣廝殺的癮頭。此刻洋洋得意的回到後面本方大隊,向李誠中稟告了渤海國大軍的情狀。
李誠中點頭,命令收攏斥候,全軍佈陣。
隨著牛角號響起、令旗飛舞,遮蔽戰場的懷約聯軍騎兵立刻收攏,左側為暫編一營、右側為暫編二營,護住中軍大陣兩翼,只留中營斥候都繼續遮蔽戰場。步卒三營全體下馬披甲,以步卒一營槍兵、二營刀盾兵、三營弓手依序展開,各成三排陣列,中營在後以為預備。這種陣型排列對營州軍來說實在輕鬆不過,成天苦練的就是這個,哪兒還有一點難度?片刻功夫,大陣佈置完畢,李誠中一聲令下,繼續向前邁進。
遠處已可看見渤海國大軍,上萬人在正面擺出了方陣,看上去密密麻麻。斥候回稟,將對方軍陣可見的兵力佈置一一上報。聽說對方前列也是槍兵,李誠中傳令改變陣型,頭三排槍兵減速,四五六排刀盾兵加速越前,改為頭三排。同時,為了延展軍陣的正面寬度,儘量與敵軍萬人軍陣形成勉強抗衡的陣列,刀頓兵、槍兵和弓手都由三排變為兩排。整個變陣的過程在行進中完成,沒有一絲一毫的混亂。
乞活買作為虞候之一,在李誠中身邊觀看了整個變陣過程,如果說之前佈陣的快捷有序還只能令他漫不經心的誇獎兩句,那麼此刻的行進中變陣就令他很是吃驚了。一直以來,偷襲不成反被偷襲的他對鹿鳴窪慘敗總是耿耿於懷,尤其是後來得知,自己的慘敗只不過緣於對方指揮官的臨時起意,他就更加覺得不值。這些天的行軍中乞活買一直很不服氣,就算是在大軍在新城停留時進行的步騎協同演練也讓他提不起興趣來,但此刻,他終於開始對這支打敗了自己的營州軍產生了興趣。
雙方相距二百步,兩軍陣列兩側各出兩名弓手,彎弓搭箭向上空拋射,羽箭落下後斜插在地面上,兩軍軍陣向前邁進,至對方箭羽處而止,此為射住陣腳。這雖是兩軍對陣之常例,卻也是陣列而戰中極重要的一環——以羽箭落地之處為己方弓手標識射程,同時估算出軍陣下一步前移的距離,確保本陣不在對方箭雨覆蓋之內。
但營州軍在這個過程中耍了個滑頭。他們“射住陣腳”的弓手所持為普通弓,而非白狼山版的“英格蘭長弓”!自從研製出單體長弓後,營州軍後勤部門便積極進行改進。因為原有第一批長弓並沒有對弓體進行曬乾、封釉等手續,所以弓體壽命較短,那些長弓已經逐漸淘汰,第二批長弓單製作弓體的過程就耗時半年。再加上望山、膠筋等處的改進,不僅壽命延長,射程也更遠了。
朱承玉騎在馬上仔細看了看營州軍的軍陣,又看了看對面飄揚的將旗,不覺很是驚訝。向左右問道:“不是說契丹兵麼?怎麼是唐軍?唐軍怎麼來了?他們竟然有餘力顧及到這裡,哎呀……好生奇怪,也不對,有很多契丹人,怎麼唐軍和契丹人聯合了?這幾年他們不是相互視如仇寇麼?咦……將旗上是營州都督李!大唐什麼時候重開營州都督府了?……”他已經被眼前的一切搞得頭腦暈漲,語無倫次了。身邊左右軍將也都是目瞪口呆,完全無法回答朱承玉的問題。
不過好在看上去對方人數不多,似乎只有兩三千人。自己這邊幾乎三、四倍於敵。這卻讓他放下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