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默默地將凝兒放了下來。
“音兒,你怎麼出來了?”
李慕兒不明所以,茆音美則美矣,不過畢竟不如趙凝兒年輕,為何令荊王有如此寵溺的語氣?
看來她所說的綢繆規劃,遠比李慕兒想象中的綢繆規劃,更為複雜。
李慕兒心中大喜,若能得她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王爺,你許久不進奴家的院門也就罷了,怎還找些個野草野花,吵得奴家頭疼呢?”
李慕兒從前倒不覺得,這茆音的聲音絲絲悅耳,好不勾魂。
“這是哪兒的話,音兒若是想本王,直接來找本王便是。音兒覺得吵,來人哪,將這些姑娘全都送回去!”
荊王說著,搖晃著往茆音倒去。
李慕兒側身躲開,可巧與茆音視線撞個正著。
茆音莞爾一笑,眼神中泛起了些許水光,婉言道:“老師做得非常好。他日有什麼需要奴家幫忙的,奴家必當傾力相助。”
此言一出,李慕兒與茆音,也總算是結成了同盟。
李慕兒望著茆音與荊王遠去的背影,看著她極力賣弄風騷的手段,心中五味雜陳,回頭對趙凝兒道:“食色性也,女子色相,究竟能保持幾許呢?還是珍惜眼前人吧……”
“眼前人再好,可自己不清淨了,哪還有資格珍惜眼前人……”趙凝兒垂了垂眸,似乎對荊王的突然離去和掃她出門並沒有感到多大的難過。
“清者自清。”
趙凝兒聞言,下巴朝即將消失的美人背影努了努,神情淡然道:“我與她都是可憐人兒,誰又還能夠清者自清?”
李慕兒嘆了口氣,正要在與她說叨幾句,卻見不遠處走來一人,像是被派來送客,可走近一看,又不該是來送客的。
堂堂世子,怎會來做此事?
“凝兒姑娘,我來送你回去。”
當真是來送客的,李慕兒驚了驚。凝兒倒是還一臉鎮定,與他一道往園外走去。
墨恩趕到時,園中已是人走茶涼。只看到李慕兒一人呆立原地,神色間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知為何,她這眉頭深鎖的樣子,一瞬間令墨恩有些害怕,她到底在思考些什麼?
她不該思考。
“瑩中,你在想什麼?”突如其來的一句熟悉稱呼,差點讓李慕兒措手不及。待她反應過來時,墨恩居然已經擁她入懷。
她不知該怎麼答話。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他又問了一遍。
李慕兒沉下心來,低訴道:“害怕,荊王,我害怕。”
墨恩的手臂又箍緊了些,回話的語氣中似乎夾了絲笑意,“不用怕他,你最不用怕的,就是他。”
沒等李慕兒回味過來此話何意,墨恩就拖過她的手,說了聲“走”而後大步離去。
……………
這個小插曲,確定了李慕兒與茆音的同盟關係,本該是好事。誰知卻引起了墨恩的重視,李慕兒如今到哪兒,都被一個近衛跟著。
墨恩的本意應該是保護她不再被荊王為難,對李慕兒而言卻如同剛剛尋到的出口又被罩在了甕中,舉步維艱。
好在,給小少爺上課時,近衛並不跟著。
李慕兒只能將所有事情都挪到課堂上來處理,而這顯然不太實際。
李慕兒翻了一頁書,環視了一圈書房。且不說他人進不來,光這張氏整日裡裡外外盯著,就夠她受的了。
張氏……
李慕兒心中一個機靈,伸手撫了撫腕間的玉鐲子……
課一上完,果然張氏還是雷打不動地捧著點心進了門來,不過她這回對李慕兒可不大友善,應該是還在為昨日小少爺差點衝撞荊王的事連罪於她。
李慕兒只好厚著臉皮上前道:“王妃,可否借一步說話?”
張氏正在鋪陳著點心,聞言愣了愣,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身來,卻在起身的時候,看清了李慕兒刻意露出來的手腕。
玉鐲子透亮,張氏眼睛也是一亮,一把抓過李慕兒道:“好,老師請到本妃房中坐坐吧。”
張氏身為正妃,寢殿自然氣派非常,只不過這纖塵不染的偌大房間,缺少的豈止是一絲人情味?
李慕兒端坐於桌邊,喝著張氏親自泡上的香茗,品出的卻全是寂寥與悲哀。
她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道:“王妃想讓小少爺承襲王位,可知有多困難?”
“知道,”張氏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