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頑劣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拘謹起來。
那人的表情卻充滿慌張,逮著他就問:“女學士人呢?不是說,她與你在一起嗎?”
林志點了點頭,語氣溫和,“嗯,本來在一起,之後她送其木格離開,送著送著,就不見了。”
他這話說得也不假,至少馬驄聽說的事實亦是如此。
女學士送其木格出城,再沒回來。
難道她真的隨其木格一起走了?
“那她離去之前,可曾說過什麼話?”
林志料到他會有這一問,早就在腹中盤算好答案:“沒什麼特別的,大抵就是與其木格之友誼地久天長,塞外草原遼闊不知是何天地云云……”
馬驄失望地再看了他一眼,揮揮手,道:“林先生先下去休息吧,不知她未跟你在一起,冒昧將先生請過來,實在抱歉了。”
小子說話倒挺有禮貌,林志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顧自離去。
殊不知背後馬驄眼神精光一現,轉頭與張安對視道:“他在撒謊。”
張安垂眸思索了下,回應道:“不錯,林先生想必並不知曉,女學士要我帶給皇上的話。”
一個問皇上可否回宮續職的人,怎會羨慕草原生活,一聲不響又離開?
馬驄握了握拳,“先派幾個人,盯緊他。但別干擾他的行動,看看他接下去會作何反應。”
“是。”跟著來的幾個手下立刻行動起來,做事風格極為幹練。張安不由憶起當年本也可以成為威風赫赫的錦衣衛,卻因著朱祐樘幾句話,甘願做他暗處的助手,最後被遠遠地派往了邊境。
雖然不悔,雖然同樣位高權重,但此時難免有幾分感慨。
也有許久不曾見到皇上了。
馬驄沒察覺張安的情緒,還在兀自安排,“將軍,方才我沒來得及,可否請他們再帶我去趟找到林先生的地方?”
“自然可以。馬同知請。”
出門的時候,林志居然就在門口候著。
“我知道你們還是不會放心,”他聳了聳肩,“搞得好像女學士對我有什麼用處似的……走吧,我再同你們走一趟。”
“不必了,林先生來來回回挺累的。”馬驄說完拔腿就走,身後幾個人默契地排了開來,壓根兒沒給林志跟上去的機會。
定是怕他一同去了搗鬼,林志被攔下,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
那房子離邊防衛極遠,算是在郊外,卻並不破敗。搜尋了一番,也未發現什麼線索。
連個腳印都沒有。
而這無疑是最大的不妥。
馬驄出來時,臉色已經差到極點。
回程中路過一家茶攤,張安提議大家歇一歇喝杯茶。可剛一坐下,馬驄就發現鄰座一個熟悉身影。
“林志?你怎麼還是來了!”馬驄騰地起身,腰間的繡春刀叮噹作響。
林志驚恐地將茶杯放下,舉起雙手道:“這位大人,我可什麼都沒幹!不過出來喝口茶而已。我住這兒的時候,也是頂喜歡喝老闆的茶的。”
馬驄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發現那老闆身形矮小,以頭巾遮面,雙手並用,正在忙著泡茶。
茶水極有規律地倒進茶碗,一滴也不曾落下,一滴也不多,一滴也不少。
馬驄索性坐到林志身邊,挑明瞭道:“林先生,將軍告訴我,你在同綏皆有名望,從來安分守己。可在下不明白,你與女學士到底有何冤仇,為什麼要將她藏匿起來?”
“大人言重了,小的可不敢當。”林某將茶盞推到馬驄面前,“小的與女學士非但沒有冤仇,還算得上是好朋友,怎會將她藏匿起來?大人想想,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通啊!”
的確說不通,可林志這個人著實奇怪。
話還是攤開了說的好,馬驄又道:“這樣說來,林先生一定也是希望我們找到女學士的,對嗎?”
“當然,”林志毫不猶豫回答,“待你們尋到了她,我還要替她治她的手。你大概不知道,她的右手,不太利索。”
馬驄聞言握住了茶盞,指尖微微泛白。
“大人!”忽然一匹快馬飛奔而來,“城中傳來了一些訊息,不知是不是發現了女學士的行蹤,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馬驄瞄了眼林志,他的雙手交叉在一起,帶繭的指尖有規律地敲著,聽到這個訊息,眼色黯了黯,忙著起身道:“大人可否帶小的同去?”
他越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