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剌哈只正血氣上湧,哪裡肯輕易罷休,放著狠話又要衝上來。
手腕卻突然被人使勁掐住。
疼得他“嘶”的一聲,掙脫開來與那人打作一團。
李慕兒斜眼看去,原來是馬驄,他定是比別人更快趕了過來,那麼,他也該到了吧?
“皇上駕到!”
“給朕住手。”
果然,李慕兒剛這樣想著,朱祐樘就在眾人簇擁下從宴廳快步走來。
滿剌哈只慌忙停手跪迎。
李慕兒吐出一口血水,裡頭赫然混著顆牙齒。她不慌不忙,雙手支地緩緩撐起身子,吃力卻自覺地跟著跪好,才發現朱祐樘已經走到了面前。
李慕兒不能抬頭看他,四周靜謐的一瞬,只聽到自己的血滴在地面,發出了清脆的“滴答”聲。
下一刻禮部官員就開始彈劾:“皇上,這滿剌哈只等人不但以賞賜未給抗旨不赴聖宴,甚至毆打同僚,實在於理不合,與法不容!皇上您看該如何處置?”
朱祐樘半晌沒回話,倒是滿剌哈只開始狡辯:“皇上明查,是那小子先惹微臣的!”
“大人抗旨不肯赴宴,怎的來怪在下?”李慕兒口齒不清。
朱祐樘忽的冷哼一聲,淡淡說道:“滿剌哈只等人,越禮冒法,罪在不赦,即刻拘至禮部。”
李慕兒有些詫異,不是告訴過他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放過滿剌哈只嘛,怎麼……
偷偷抬眼望他,只見他少見的怒形於色,雙拳也握得死緊。
人很快被錦衣衛架走,各處使臣一邊兒激動興奮地看看被抓的滿剌哈只,一邊兒又用同情的眼神打量著李慕兒。
李慕兒只能等朱祐樘準她平身。可這廝半天沒有動靜。
直到滿剌哈只等人的喊冤求饒聲絕於耳畔,才聽到他說:“大夫呢?不是叫就近去找大夫嗎?怎麼還不來!”
明明是急迫的口氣,卻壓抑得低沉。
“皇上,大夫來了!”
“還不快扶進去。”朱祐樘說罷拂袖而去。李慕兒以為他是回宮,誰料他竟一路往她房間走去。
還好那些使臣都沒有跟來,否則被看到他熟門熟路地找到她房間先她一步進了門,可真是有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大夫簡單處理了李慕兒的傷口,還在她掉牙處塞了一團棉花,便被朱祐樘揮退。
李慕兒腫著臉,又不能說話,只好尷尬望著他。
他穿著宴會華服,看上去高高在上,李慕兒居然也覺得有一絲懼怕。
尤其是在發現他眼中似乎稍不留神就要勃發的怒意後。
讓她腦袋都不禁又疼起來。
索性抬手三兩下解開了包頭布,才略感輕鬆些。
她把包頭布扔到桌上,看到桌上的紙筆後隨手拿過來,寫道:幸虧使臣進會同館前都要上繳武器。
朱祐樘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和凌亂的字跡,吸了口氣悶悶道:“你說你有辦法,就是與他打架鬥毆嗎?”
什麼打架鬥毆?李慕兒眉頭糾緊,繼續寫:我沒打他。也沒想到他竟敢動手。不過這樣更好。
“你!”朱祐樘眼神從紙上移到她臉頰,見她還張揚地笑著,愈加氣不打一處來,“真是活該,打死你才好。現下事情了了,跟著朕回宮去吧。”
李慕兒把口中棉花一吐,急道:“不行,還沒完呢。這樣一關,他怎麼肯服?你把他放了,讓他回來收拾東西滾蛋,我還要在這裡等他。”
朱祐樘仔細觀察著她,確認沒有再出血才回道:“你不怕他再打你?”
“不會,他雖糊塗,卻還是頂在乎他的官位的。況且我若不在此與他了結,他回去後怕是要找裡麻司的麻煩。”李慕兒手指點著桌子,模模糊糊地說著。
朱祐樘無奈搖搖頭,起身撫了撫她的傷口,突然說了句:“被打成這樣,怎麼也不吭一聲?”
李慕兒有些失神,他的眼中明明寡淡如水,她卻似看到了光芒萬丈,訥訥地不知道回話,也不知道移開眼去。
朱祐樘卻沒發現她的異常,放下手顧自往門口走去,邊走邊恨恨說道:“那朕也要先關他幾天。”
“為什麼?”李慕兒在背後問他。
“因為,”朱祐樘伸手拉門,門開的吱呀聲蓋過了他的說話聲,
“他打了你啊。”
☆、第二十章:誰捨不得
次日,禮部傳出一樁怪聞。說是滿剌哈只被拘著的單間,深夜被一個黑衣人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