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瀟灑。
相傳戰國時期齊國國君齊緡王敗北後被追兵緊逼,逃到江邊,眼看就要走投無路了。突然,一隻大鳥飛到眼前,國君急忙騎上大鳥,才能化險為夷。因此,人們將之放在建築脊端,寓意著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李慕兒會心一笑,緩緩步入殿中。
看著久違的大殿,久違的龍椅,心中格外的親切。
他還沒有下朝。
李慕兒正要上前,突聽得有人在身後招呼道:“女學士早。”
這聲音聽著耳生,李慕兒倏地轉身,見來人一身最普通的青藍內監服飾,束著一目黑的革帶,帶上佩著牙牌、茄袋和刀兒,腰間還隱約可見一道辮線,線下起褶。瞧這服飾,似宮中都人,又似高宮中都人一等,大約是十二監的一員太監。他看起來與她年齡相仿,長得眉清目秀,握著茶盤的手指如若青蔥,竟比她還要纖細三分。她正顧自打量著,卻見他端著熱茶,越過她,極熟識地往案邊走去。
李慕兒對他有些印象,但頂多不過在宮中見過一兩面。
不過,他的舉動讓她忽然想起,鄭金蓮已經不在這兒當差了,心裡立即狠狠鬆了口氣。
遂輕快問道:“你是?”
對方落落大方地答:“小的名叫何文鼎,女學士去翰林院協工,乾清宮缺了人伺候,這幾個月一直是小的在這兒當差。”
“鄭金蓮去了太皇太后那裡我知道,可我記得以前還有個叫劉山的內使在這兒打點,怎麼他也走了嗎?”
“是,被調往別處了。”
李慕兒點點頭,又對他笑笑說:“那我們以後就是同僚夥伴了啊!”
何文鼎回以含蓄一笑。
李慕兒接過他手中硃砂墨研磨起來,下一瞬眼梢就瞄到了朱祐樘從殿門口走進來。
不敢在外人面前失禮,她趕忙隨著何文鼎一道作揖請安。
朱祐樘已經好久沒在乾清宮看到她,心情也是極好,快步走到座上喝了口茶,問道:“你們相互問過好了吧?”
李慕兒很識大體的沒有盯著他直看,只與何文鼎一道低頭應是。
朱祐樘看著她低頭順目的樣子,心裡美極,“你還不知道,何長隨可是對你有恩的。”
“有恩?”李慕兒這才疑惑抬頭,看向何文鼎。
何文鼎彎腰謙虛道:“皇上玩笑了,微臣不敢居功。”
李慕兒轉了轉眼珠子,實在想不到何處受過他的恩惠,朱祐樘見她一臉驚疑,便耐心為她解釋起來。
原來當日她在乾清宮被汙作刺客,何文鼎恰好路過發現,聽到鄭金蓮說話,便伺機提醒了朱祐樘她有難,使得朱祐樘有了防備。
李慕兒感激看向何文鼎,如此說來,果真是有大恩大德!若是被劉吉在滿朝大臣面前栽贓,哪裡還能像後來那般輕易處理了。
遂拱手道:“何長隨請受瑩中一拜。沒想到宮中還是有不懼險惡的正義之士,瑩中與你素不相識,你竟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何文鼎被她一腔江湖言語說得失笑,道:“小的只是敬佩女學士才情,且自認還算有些明辨是非的眼力。”
李慕兒不再說什麼,心中卻是對這何文鼎沒了忌諱。
看得出來朱祐樘亦然,因為他旁若無人地又彈了彈她的額頭,問道:“說了回宮給你補上的東西,快說,想要什麼?”
李慕兒瞬間記起來,他是指昨日欠的生辰禮物。可她確實還未想好要什麼。
朱祐樘見她思考良久,又想到那兩條劍穗,酸酸問道:“你那劍上的流蘇,一直都是馬驄送的嗎?”
“恩,是啊,”李慕兒剛想繼續補充那都是他親手編來的,可看了看他的眼色,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臉紅道,“他就像是我的親哥哥,是親的那種!”
朱祐樘果然臉色稍霽。
李慕兒憋笑,又突然想到什麼,叫道:“啊,我知道要什麼了!你幫我把劍收了起來,給我配了新的劍鞘。可我家的劍鞘,卻也是大有文章的。你能不能再幫我重新做一個?”
“這有何難?”朱祐樘爽快應道,“你記得大概模樣嗎?”
“當然記得。給我張紙,我畫下來給你看。”李慕兒說著提筆而畫。
何文鼎很識趣地默默退下。殿內便只剩下李慕兒和朱祐樘。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一個描著,一個看著。
一個說著,一個笑著。
兩人捱得極近,李慕兒邊畫邊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