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兒,而是對面手執匕首跌倒在地的小公子!
去而復返的墨恩此時一手將李慕兒護在身後,一手掌勢未收橫在胸前,冷眼盯著十數步遠的傷者,聲音聽起來像要冰住,“我早就發現有人跟蹤,沒想到,卻是衝著你來的。”
李慕兒虛驚猶在,也死死盯著那傷者。
這小公子看著好生眼熟,不正是昨晚不小心撞到她的那位!
可也不止這份眼熟,小公子此刻網巾落地,髮絲散亂,口吐鮮血的“他”雙唇嫣紅,分明,就是一位女子!
分明就是,當初在內安樂堂要置她死地的,郭,之,桃!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哼,”郭之桃吐出一口血水,一字一句恨恨道,“女學士,我為何會在這裡,難道你不清楚嗎?皇上將我打個半死,扔出宮外,我以為再沒有機會報仇。沒想到,老天爺有眼,居然讓我再次遇見了你!”
大約是昨晚面紗落地,被她認了出來。
但李慕兒轉念一想,卻不禁感慨她居然喬裝去和那些才子舞文弄墨,可見她果然與在內安樂堂一樣,虔心向學,渴望正道。
即使這般,李慕兒也自覺最沒有資格勸她不恨。
可又不得不勸,“既然,皇上放你出了宮,你便該好好過你的日子,何苦還要記著那些陳年舊事,惹自己不痛快呢?”
“陳年舊事,”郭之桃除了冷笑還是冷笑,“好一句陳年舊事,好一句陳年舊事……你一句陳年舊事,就讓我淪落到如斯境地!”
墨恩聽了個大概,臉色很不耐煩。
他實在想不通,她到底淪落到了哪般境地?瞧她衣裳也算鮮亮,臉色看上去白白嫩嫩,看來所謂的趕出宮,也是為她鋪好了後路的。
這樣的人,根本無須與她廢這半天話!
墨恩回頭拉起李慕兒的手,“走,我送你回去。”
李慕兒的手被他溫暖掌心握著,一時沒來得及掙開,只遲疑道:“那她?”
“放心,她不會有事。”
沒再給李慕兒心軟的機會,墨恩很快送她回了紙婆婆家。
………………
郭之桃半躺在地上,一直看著兩人消失於她的視線中,才勉力撐起自己。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張……女學士……”郭之桃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為報仇,還是因為嫉妒?
猶記得在內安樂堂,那個都人進了便等於被判死刑的地方,那個向來死氣沉沉,鳥不拉屎的地方。她去了,卻還能爬上牆頭,面帶微笑,高唱千字文。
那樣的鮮活,讓人羨慕。
聽說她是女學士後,郭之桃就愈發嫉妒。女學士啊女學士,誰人不知她是後廷高官,誰人不知她多受天子器重?
最後還偏偏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她兀自不甘,絲毫沒有發現漸行漸近的腳步聲。直到一把冰冷匕首貼在她臉上,她才驚惶回神,盯著眼前男子。
他的眼神,冷冽到極致。
沒有任何表情,就這樣靜靜看她,似乎毫無惻隱之心,教她不禁感受到無邊的恐懼。
像是聞到了,死,死亡的氣息。
胸如鼓擂,明明自己手中也有匕首,她卻一動也不敢動。
匕刃從她的臉上寸寸滑下,並未傷她分毫,其後緩緩滑到她拿著匕首的手上,用匕尖一下一下點著她的手背。
彷彿是在警告。
匕首鋒利,很快刺破她的面板。郭之桃卻至少鬆了口氣,以為他只是要自己停手,便趕緊將手中的匕首狠狠擲遠。
可下一瞬,令她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她的手還未待收回,就被墨恩狠狠一刀掃過!
這一刀快到,痛感尚未襲來,鮮血尚未噴湧,三個指節便齊齊掉落在地!
郭之桃嘶叫出聲!
“啊!你這魔鬼!你不得好死!你們都不得好死!”
墨恩表情愈發陰冷,嫌棄地蹙了蹙眉,往後挪了一步。
又從懷中拿出一藥瓶,從容倒出一枚藥丸,夾在指尖道:“你好像很恨她?”
郭之桃疼得咬牙切齒,語氣自然又極端起來,“我當然恨她!我恨她我恨她,我恨死她了!她爹李……”
“我一點兒也不關心你為何恨她。”墨恩無情打斷她的語無倫次,“你恨她,她又想留你性命,那你只能把這藥吃了。”
藥丸入口滑下嚥喉,郭之桃根本來不及反抗。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