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個,多者一日之功,斬爾鬼國人等寸草不留。”
還有延平告白裡鄉民們如此表述自己的拳拳之心:“(洋鬼子)設教堂於衝途,顯招爪牙,無非欺我幼主,謀我中國。正臣子痛心疾首,仇不同戴天者也!”
更有一份名為《玉差巡查中國事務前唐封齊天大聖平堅猴孫示諭》的揭帖如此說道:“今有六事要緊,公求保護勿傷。第一求保三教,第二求保綱常,第三求保社稷,第四求護農商,五保黎民妻子,六護貴府閨房,官員若不保護,百姓自等主張。各存良心一點,報答天地之光,報答聖賢仙佛,報答大清聖皇,報答祖宗父母,各圖萬古流芳。”把那些形而上的東西剔除之後,“社稷”和“大清聖皇”,仍然在鄉民們心目中牢牢佔據著首要的位置。
理解了這一點,就能理解“天津教案”真正的悲劇所在;就能理解真實歷史上若干年後,那些北中國的鄉民們在“齊天大聖”的指引下,懷抱符咒衝在“扶清滅洋”的第一線時的那種“真摯”的情感。
總稅務司英國人羅伯特赫德也參與了天津教案的斡旋,曾國藩的一系列動作讓他感到難以理解。他給了這位“理學聖人”一連串的刺耳評價,包括“優柔寡斷”、“被評價過高的人物”、“與他的崇高聲望名不副實”、“才能不過平庸而已”等等。
最讓赫德崩潰的,是曾國藩提出來的“擬一命抵一命”的了結方式——洋人被毆斃命20人,那就殺掉20箇中國人償命好了,赫德無奈地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在一個祠堂裡和另一個族長對話”。
曾國藩對津案的處理深感內疚。他在致數十位友人的信中,表示懺悔:“內疚神明,外慚清議”。將主要的責任歸咎於自己,“辦理洋務素未研求,情形過生,料敵未審,曲從所求,措詞多乖,此實鄙人之責,豈可事後歸罪於人”。
曾的這一自我批評是中肯的。在他生命的最後兩年,他確實已經很少再觸及洋務,“而日從事於經史”。
天津教案發生,訊息所及,各地民眾過年似地大肆慶祝,譬如上海:“猛獸似的烏合之眾在全城大街小巷裡狂叫:‘先殺死法國人,然後再殺死別的外國人。’”
第707章輿論
“這幫可惡的洋鬼子!”
廣州城西街某茶樓,一位茶客猛然將手中報紙拍在桌上,一臉怒容眼神幾欲噴火,劇烈起伏的胸膛顯示他此時心中的巨大波瀾。
“怎麼拉怎麼拉這是?”
不等茶館夥計上前問話,茶客同伴別驚了一跳後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看看這上面寫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茶客胸膛劇烈起伏,臉色潮紅指著桌上報紙怒道。
“這是……,豈有此理,真真豈有此理!”
茶客同伴有些疑惑的拿起報紙,豈料只看了兩眼便忍不住怒髮衝冠,跟著茶客一起拍桌子瞪眼睛,臉色難看之極顯然也被氣得不輕。
“這幫可惡的洋鬼子,盡會胡說八道!”
茶客好不容易恢復平靜,臉上怒容不減反增氣得不輕。
這兩位的舉動,吸引了茶樓其他顧客的好奇關注,不過見兩位正在氣頭上,也沒傻到過來找不自在。
“小二哥過來,給我去買幾份洋人報紙來!”
心中存了好奇,有茶客忍耐不住喚來小二哥,掏出幾枚銅板招呼道。
……
“洋人著實可惡,盡說天津教案錯誤全在我大清,揚言要我大清負全部責任,否則不排除採取軍事行動的可能!”
某位識得洋文的茶客,將洋人報紙上的內容大聲念出,最後還不忘氣憤難平的大罵出聲。
“是啊這幫洋鬼子真是可惡,天津教案你能全怪我大清?”
“就是就是,明明是法國領事不給天津官員面子,最後被憤怒的百姓給活生生打死,這是自找的又怪得誰來?”
“可這報紙上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啊,天津教案到底怎麼回事誰能說得清楚,咱們還是不要妄下結論的好!”
“……”
一時間,茶樓議論之聲大作,一眾茶客們紛紛表各自意見,又破口大罵洋人厚顏無恥的,也有對朝廷不信任認為天津教案內情難測的,不一而足說什麼的都有,茶客們的熱情被徹底挑動起來。
隨著兩廣經濟快速發展,官府強制推行的識字運動取得一定成效,自然而然的像是報紙書籍這等玩意的銷量便跟著上來。
由於洋務運動的促進,廣州城有幾份洋人報紙率先開辦,至於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