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膽量以身試險,同時手頭又有一定軍事力量的朝臣,大多不願意得罪了吳可這樣的實力派,到現在誰都不知道這位低調總督手頭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
另一個讓朝臣們顧忌的便是安南諒山以北地區,這裡礦產資源豐富,吸引了大清不少有實力的官商勢力涉足其中,就連內務府也有兩家皇商代表成為兩座煤礦礦主,各種複雜官府可以說錯綜複雜難以明述。
這些官商或者皇商在諒山以被擁有巨大經濟利益,作為此地實際佔由者的兩廣清軍,就必須得保證他們的經濟利益不受損失,不然的話這些官商身後的勢力一旦對你不滿,丫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人家吳可在兩廣經營近十年,兩廣地區在他的治理下一片興旺不說,還替朝廷開疆擴土幾十裡,手下兩廣清軍戰力不俗才能彈壓諒山以北地區,要是突然新換了個總督誰知道他要多長時間才能徹底掌握兩廣清軍?
這些事情很多在兩廣擁有不小商業利益的勢力都清楚,眼下的兩廣是個聚寶盆不假,卻也要有吳可這樣的強硬派執掌才成,不然大好局面一朝盡喪也不是什麼沒影的事,兩廣地方上的豪強勢力可不是吃素的。
因為交通工具落後的緣故,這時代的人十分講究鄉土人情,地域之念排外之風十分強烈,不是什麼人的實力都強到可以無視這一切的。
於是乎,儘管其間多有波折,但最後吳可還是保住了兩廣總督之位,當然臨時執掌朝政的恭親王也跟他交了底,他繼續擔任兩廣總督之位實在不符規矩,等到朝堂證據徹底穩定下來,同時與法國人的交涉出現轉機,吳可還是得令調它處任職的。
沒錯,此時朝廷已與法國駐大清公使館多次交涉,交涉的內容就是法國軍隊參與安南內戰一事。大清方面的要求是,法國軍隊必須撤出安南,安南作為大清藩屬國輪不到法國人插手。
法國人的態度也十分鮮明強硬,法國公使更是明確表態,法國在安南有重大利益,法國軍隊在安南的行動輪不到大清指手畫腳。
隨著時間流逝,法國人對大清了解越深,自然越發看不起腐朽墮落的朝廷。
不論是威名赫赫的曾國藩,還是新近崛起的李鴻章,說實話他們根本沒底氣跟法國遠東勢力正面硬抗,除了兩廣總督吳可之外,法國人在大清根本就沒有顧忌的人和事。
多次交涉無果,還被法國人威脅鄙視的經歷,讓朝堂上一干大佬明白,想要在談判桌上取得成果實在太難,非得在戰場上給法國人狠狠一個教訓,這些金法碧眼的列強才會老老實實坐下來談判。
期間朝廷也不是沒跟地方上的實力派督撫聯絡,無論湘系還是淮系都聯絡過,很隱晦的諮詢他們接掌兩廣軍政大權,並且應對法國軍隊的底氣。
結果自然讓朝堂大佬十分失望,曾國藩此時已經基本上達到了人臣頂峰,功成名就之下失了當初湘軍初起時的豪情壯志。再說了對手的法國軍隊,就算當初湘軍全盛之時都沒多少把握,又何況湘軍勢力大損的今天?
曾國藩自汙歸自汙,可沒拿自家名聲不當回事的勇氣。
李鴻章曾國藩的情況差不多,正是淮軍紅紅火火的時候,雖然垂涎兩廣的富庶,但也沒必要眼巴巴跑去跟法國人作對。
面對法國軍隊,李鴻章的底氣還沒曾國藩足。沒辦法他在上海期間見識過法國軍隊的厲害,不認為就眼下淮軍能跟法國軍隊呲牙裂嘴。
特別是,如果李鴻章去了兩江,想要阻止法國人插手安南事務,就必須領兵出境作戰,這對李鴻章來說實在難以接受,在境內作戰還有地利和人和優勢,要是在安南作戰淮軍能有什麼?
如今淮軍正是蒸蒸日上之時,大有取代湘軍地位的跡象,這時候老老實實搭在大清多好,沒必要冒險出境作戰。
湘系和淮系都不願意趟安南這趟渾水,讓朝中一干看吳可不爽的大臣很是失望,在沒有人願意接手兩廣總督這個燙手山芋的情況下,吳可這個兩廣總督地位暫時牢固得很。
……
離開京城返回兩廣主持大局之前,吳可特意拜訪臨時主持朝政的恭親王,兩人在書房密議許久這才盡歡而散。
值得慶幸的是,臨時掌握朝政恭親王,在面對安南錯綜複雜的麻煩之時,並沒有湘系和淮系大佬那樣患得患失的情緒。
在吳可拍著胸口保證,就算不能將法國人從安南趕走,起碼也要遏制法國人向安南北部地區滲透的步伐後,恭親王便毫不猶豫對兩廣清軍即將採取的行動,表示了絕對的支援態度。
眼下慈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