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巧石達開回師廣西之際,正是廣西的抗清局勢日益轉向低潮之時。
自1850年至1857年間,廣西原有清軍多追擊太平軍北上境內空虛,打著各種旗號的叛亂武裝勢力四起,反清局勢可謂一片興旺。
但自1858年以後,清軍終於在與太平軍的爭鋒中佔據主動,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其它叛亂勢力。而是一方面清廷調湘軍入粵進剿,廣西各路叛亂武裝的形勢出現惡化,部份叛軍首領發生動搖,出現投敵叛變的不利情況。
另一方面,自一八四五年以後,廣西便掀起了反清運動,只知道打打殺殺大搞破壞,百姓和叛軍都不注意生產,中間經過十幾年的戰爭,城市既多破壞,農村則一片荒蕪。
打著打著連飯都快要吃不上了,沒了飯吃就沒力氣折騰,百姓的厭戰情緒自然日益嚴重,加之各路叛亂武裝人員良莠不齊,一些人馬紀律不嚴時兵時匪,如此以來更影響了民眾對叛亂活動的支援。
沒了民眾基礎,這叛亂還還怎麼進行得下去?
因此到了1859年,整個廣西的反清局勢幾乎就要土崩瓦解了,而石達開的回桂確實給日漸消沉的各路叛亂武裝打了一劑強心針,廣西反清武裝計程車氣猛的又高漲起來。
石達開佔領慶遠後,其所部人馬軍紀嚴明對百姓更是秋毫無犯,一方面打擊豪紳安撫百姓,一方面將部份徵集而來的糧食分發給貧困民眾,同時石達開遠征軍一向有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百姓恢復生產的傳統。在遠征軍駐紮慶遠府的時候石達開更是經常親自率部署視察民情,替百姓排憂解難。
不得不說,石達開是太平軍中難得軍政雙全的帥才,在他的努力下其所部駐紮慶遠不過短短時間,當地便秩序安定生產得到初步恢復,受到百姓的極力擁戴。
更讓廣西清軍惶恐不安的是,在短短不到一年時間裡,極得民心的石達開部太平軍人數,就從十萬人左右擴充到二十多萬,當時整個廣西的反清形勢都處於低潮,大成國在清軍圍剿下苦苦支撐民眾厭戰情緒十分嚴重,而石達開部太平軍卻在這時得以迅速壯大,可見其深得當地百姓的民心和擁戴。
然而,廣西本來就比較貧瘠,要籌措二十多萬軍隊的給養是件十分困難的事。特別是,隨著廣西境內叛亂武裝四起,相應的地主團練也紛紛而起,廣西境內可以說是團練遍佈鄉勇無數。
這些團練雖對石達開部太平軍構不成重大威脅,但他們的破壞和騷擾卻嚴重影響太平軍的給養獲取,尤其是一些團練不惜採取“堅壁清野”的政策,甚至不惜遷走百姓燒燬糧食,企圖以此使各路叛亂武裝失去立足根本。
而最為棘手的是,這些地主團練所把守得寨壘中,往往混有很多普通百姓特別是老幼婦孺,因而使得石部太平軍在剿平地主武裝時,每每陷入投鼠忌器進退兩難的境地。
1860年6月,石達開離開駐紮了8個月的慶遠,南下忻城,賓州,武緣等地。
而就在這不久,石達開部遭遇了遠征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內部動亂。
遠征軍足有二十幾萬人馬,在精忠大柱國朱衣點,軍略彭大順等六七十名將領的率領下,突然宣佈脫離石達開並迅速東返天京。
究其原因都是沒糧和石部越發惡劣的環境鬧的,因為糧草供給不足及石部諸多部將克服困難信心不足,或懷念富庶的江南老巢想走回頭路的心思一起自然壓都壓不住。
當時情況到底有多糟糕呢,石達開所帶的部眾不過十數萬人,但物資仍感缺乏。於是多年相從的老部下和跟隨者,也不得不分散就食自力更生,結果是逃走的逃走投降的投降。
而且朱衣點等人在廣西融縣,曾強行向當地百姓徵糧,將進貢與徵糧扯在一起,這其實是違背太平軍傳統的。因為太平軍傳統的“進貢”,只是要求當地人表示歸順的一種手段,並不是非要百姓如何如何。
朱衣點等人作為太平軍高階將領,把“進貢”變成了針對平民的強行徵糧,自然引起石達開的不滿和憤怒,矛盾一多自然再難尿到一個壺裡去。
當然了,石達開遲遲不肯自立旗幟,無法滿足一些部下攀龍附鳳的願望,以及部下多為三江兩湖人,離鄉日久有思歸之念,也都是部下紛紛離散的重要因素。
二十萬大軍脫離後,石達開的處境非常困難,當時跟隨他的僅有一萬多人馬,太平軍大將中只有賴裕新留在他身邊。
而廣西境內的湘軍以及兩廣清軍,正在加強掃蕩各路叛亂武裝更是節節敗退。清軍的目的十分明顯,先掃清其它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