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煩不勝煩的地方幫派麻煩之外,吳可跟手下鄉勇隊將士掌握廣東軍政大權的過程也不是一帆風順,遇到的阻力可不是一星半點。
吳可當然不會傻到將廣東官場全換成自己人,除了廣州府以及周圍的潮汕地區官府被牢牢掌握在手之外,其餘地區都以嚴格的監管為主。
總督衙門發下規範條例,同時以季度為單位佈置行政任務,完成的自然好說沒完成的少不得受一通訓斥,同時在年尾的官員履歷表上狠狠的打上一筆差評。
這手玩得太狠了,例外官場就講究你好我好大家好,在沒有切實的利益衝突時,不要無故樹敵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就算你官位再高沒有底下基礎官員支援,什麼事也別想做成。
為了這事,整整一年廣東官場都沒消停下來的時候。
不像後世,廣東在大清的政治版圖絕對屬於邊緣地帶,當然依靠活躍的對外貿易錢途倒是不缺。
因為遠離京城政治中心的緣故,廣東的地方官一個個都是土皇帝般的存在。尤其是列強依靠堅船利炮開啟大清國門,而廣東又是首當其衝的焦點之地,道光二十年以後的歷任兩廣官場大佬都把心思和精力放在如何應對洋人身上,加上地方上錯綜複雜的關係,難免放鬆了對下面州縣官員的監管力度。
大清官場本就烏煙瘴氣,廣東又參雜了列強勢力以及天地會等民間反清組織,加上地方豪族大戶的攪,可以用一團亂麻來形容,在如此渾濁環境下地方官員們的日子過得其實非常滋潤,只要小心不招惹了洋大人以及轄內反清組織就成。
可是吳可擔任兩廣總督之後情況就完全變了,他雖然沒高舉反貪大旗,對於地方官們的各種灰色收入睜隻眼閉隻眼,可是他對廣東地方官府的堅固卻十分嚴格,而且對地方主官的要求也‘苛刻’得很。
也不知總督衙門怎麼對地方上的情況那麼熟悉,每個季度佈置下來的人物,都是根本各地情況不同而有所差異,只要地方主官肯認真按要求辦事,想要完成任務其實也容易得很。
可問題是,他們已經習慣了那種放羊式的生活,早就養出了一身懶病,想要他們突然自覺自願的勤奮起來,一時還真的難以適應,主要是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這個難度真的不要太大。
結果,剛開始來年感個季度的試行,廣東轄下幾乎七成州縣衙門都沒完成任務,總督衙門也不客氣更是直接發問訓斥,搞得官場一陣風聲鶴唳哀鴻遍野,有那幾位表現特別糟糕的更是調離職位放到清水衙門吃灰,這一手狠厲的殺雞駭猴可把不少官員嚇住了,再也不敢敷衍對待總督衙門的命令。
總督衙門雖然不可能大面積的摘人官帽子,可是想要調動崗位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兒,誰都不願意親身嘗試總督衙門的凌厲手段。
一直到同治元年冬天,廣東省的政務才終於梳理清楚,各項工作都以及步入正軌,總督衙門的命令也能夠得到地方官府的認真執行。
短短一年時間能做到這些十分不容易,就連比吳可早來一年的廣東巡撫耆齡,到現在還在緩慢梳理巡撫衙門跟下面地方官府之間的關係,他可沒吳可那般強硬的行事手段以及雄厚的實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到了年底本該是最為繁忙的時候,吳可卻是清閒的能出來喝茶瞭解民生。
……
“大人,英國駐廣州領事又上門拜見,眼下正等在總督衙門!”
春香茶館二樓,吳可一邊支起耳朵聽大堂傳來的八卦喧鬧聲,一邊漫不經心翻閱隨手帶出的情報簡閱,這時一陣急促腳步聲由遠及近快步走了過來,來人彎腰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彙報道。
“怎麼又來了?”
吳可眉頭輕輕一挑,隨手將手中紙張扔到小茶几上,回身看著匆匆趕來的長隨,正是留守總督衙門的親信心腹之一。
“還不是為了咱們扣押的那些商船?”
長隨滿臉苦笑說道。
“馬的不是告訴他了嗎,交清了罰款就放船,難道說的還不夠清楚明白?”
吳可臉色一沉,滿是不悅問道。
“這個小的就不太清楚了,看他一臉著急惱怒的摸樣,估計又出了什麼事!”
長隨沉吟一會當即回答,有些不確定說道。
“馬的他煩不煩啊,這月都找老子幾次了?”
吳可滿臉氣惱都暴了粗口,再沒心思待在外頭瞭解民情,只得招了招手提醒周圍護衛,而後便腳步匆匆的從茶樓後門悄然離開。
……
“歐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