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世他就知道古代封建王朝最重要的財政來源就是鹽鐵之利,之前在淮北的時候他對當地鹽商和鹽政就經過一陣仔細研究。
在淮北之時他不說一手遮天也差不了多少,當地鹽商可不敢跟他起任何衝突,如果真嫌自家活得不耐煩的話。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研究得仔細透徹,鹽利之豐厚實在讓人瞠目結舌。
大名鼎鼎的徽商是怎麼來的,鹽商在其中便扮演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只是鹽利豐厚歸豐厚,但裡頭的麻煩事也多得讓人頭皮發麻,單單是上下打點的功夫就不是一般官商能夠做得了的。加上鄉勇隊有自己的來錢路子,進項非常穩當他也沒怎麼羨慕鹽利想要插上一手。
可是到了常州上任後情況又不同以往,他要考慮的不僅僅只是鄉勇隊自家的內部事務,整個兩江都得裝在腦子裡全盤考量。
再說了蘇南的鹽商勢力可比淮北強上太多,而且因為官面上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這裡的鹽商行事也要囂張狂妄得多。
就是吳可吳大總督之前一直忙碌於練兵,還有整理兩江複雜而又讓人頭疼的政務,但也不時能夠聽到蘇州鹽商鬥富的傳聞。
什麼把蠟燭當作柴火啊,不把金銀當回事隨便往河裡亂扔啊,為了某個青樓紅牌一擲千金之類的事兒可沒少聽。
他當時心中就很是不爽,尼瑪的他初來乍倒就被手下官員狠坑了一把,而且兩江府庫空虛得很,這幫拿錢不當錢的玩意兒竟然還時不時的竄入耳中惡心一兩下,換誰心情都愉快不了。
私底下,他找就安排心腹人手前往蘇州調查那幫鹽商,準備抓個機會好好敲打敲打一番,順便也給總督衙門撈點銀子積累點戰爭經費。
只是沒想到積累了小半年的府庫如此不頂事,竟然只能堪堪支援兩江十來萬清軍勉強一月用度。在這個攻城戰動不動就以年為單位的時代,只能勉強支撐一月的軍費實在也太少了點,沒搞到最後太平軍沒教訓著卻把自家給搭進去了。
既然如此,那他將‘撈錢計劃’提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然他並沒有插手鹽政的想法,那玩意實在太過敏感,搞不好便宜沒佔到反倒引起朝廷猜忌就不好了。
……
兩江戰事依舊進行得如火如荼激烈無比,三處戰場幾乎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每天作戰雙方都有不小傷亡。
此時戰鬥從剛開始時的攻堅戰,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消耗戰了。
清軍擁有極為明顯的火力優勢,無論是火炮還是洋槍,都給予了太平軍放手部隊極大傷害,再加上鄉勇隊自身擁有的各類威力不小的土製火器,太平軍放手部隊在戰鬥中可謂水生火熱。
火箭,土製手榴,彈,火箭炮之類的威力可能比起正規火炮有些不如,但從聲光效果還有噁心人的作用上來看的話,估計比之火炮還猶有過之。
就算三處防禦陣地一時都穩定下來,但太平軍依舊不好受處於弱勢狀態,每日都出現極大傷亡數字,讓負責防禦作戰的李秀成皺眉苦惱不已。
他不僅要思考如何應對清軍的兇猛攻勢,以及如何對付清軍的火力優勢,對於火器在戰爭中的威力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打算等此次戰鬥結束之後,一定要從洋人那買到足夠數量的火器裝備部隊。
另一方面,他還得承受金陵城內洪大天王以及洪氏諸王的苛責訓斥,經常像個龜孫子似的被訓得慘不忍睹。
幸好此時李秀成對天國依舊忠心耿耿,很能理解洪大天王每日聽到槍炮喊殺聲的不爽心情。但他心中也很有些不悅,洪大天王也就算了畢竟是天國的締造者,可是那幫在天國建立時幾乎沒起多大作用的洪氏族人竟然也蹬鼻子上臉,要不是看在天王的面子上他還真不願答應。
太平軍有太平軍的苦惱,清軍也有清軍的麻煩。
廬州戰場就不用多說,幾乎清一色的鄉勇隊精銳,防守這一方向的太平軍守軍承受了極大壓力,經常被打得狼狽不堪苦不堪言,要不是仗著人多勢眾依靠人命在填,估計防線早就被破讓鄉勇隊直撲金陵城下了。
以淮北的底子,也不存在錢糧短缺的問題,就算耗個一年半載也不成問題。
可偏偏安徽巡撫翁同書不甘寂寞,眼見兩江戰事打得如此激烈他也想插上一手分潤分潤功勞,他又把目光對準了眼下還算‘安靜’的淮南之地。
也不知道這位巡撫是怎麼看出來的,竟然大言不慚什麼淮南長毛兵力空虛,正是我苯大有可為之時。
吳可接到翁某人的請戰報告時真真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