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吳可的目光卻是放在過來‘探望’的新任安徽巡撫翁同書身上,箇中意思不言自明。
翁同書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記耳光,真是犯賤好好的怎麼跑來跟眼前這位套近乎,現在好了被人家給盯上了。
他才不願意參合到兩位軍方大佬的暗鬥中去,支援哪一方都不是好事。
可惜形勢比人強,他想坐穩安徽巡撫的位置,要是沒有安徽清軍的支援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上任之前他已經做過簡單調查,安徽清軍在淮北經營三年時間,雖說還不到鐵桶一般的狀況,但安徽清軍的觸角已經深入淮北地區方方面面,與各地實力派人物的關係那可不是一般的好。
無奈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接收到吳可的訊號。
心中對於曾國藩不無埋怨,你說你在兩江地盤上打仗,怎麼能這麼不給兩江老大面子,這不是自找苦吃麼?
要說翁同書與曾國藩在京城之時,還有那麼點交情。老曾是出了名的經學大家,他翁某人在經學上的成就也不容小麴,在京城時他們就經常聚在一起辯經論道,倒還真有那麼點交情。
可現在身處地方啊,地方上能與京城相比麼?
而且就他上任安徽巡撫這些日子的觀察,淮北地區實乃膏腴之地也,其富裕繁華程度實在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淮北可是出了名的窮鄉僻壤啊,當初他運作的可是江蘇和江西兩省巡撫啊,最後卻搞到了安徽巡撫,當時還好一陣心灰意冷。
可是來到淮北赴任之後,他才明白自己撿了多麼大一便宜。
百姓安居樂業,商賈往來不絕,這哪是貧瘠之地,分明繁華盛鬧之處啊。
他對前任張亮基的能力真是景仰不已,如此能耐到現在才位列天下九督之一,實在是太過屈才。
可等他真正深入瞭解才明白,張亮基固然民政能力不俗,了要是沒有吳可跟安徽清軍的全力支援,淮北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亂像。
別的不說,能在長毛老巢附近守住地盤,而且還能大體保證地盤內的穩定局勢,單這一點就讓他十分震驚了。
至於之後效果明顯的計劃經濟手段,要是沒有安徽清軍的大力支援,還有對治下地盤的全面掌控能力,那也是不敢想象之事。
儘管之前淮北的大戶已被長毛梳理一遍,但新近崛起的豪強也不是開玩笑的,張亮基能夠讓下面的土皇帝們老實聽話,這能耐可不是一般的大。
等到他翻閱巡撫衙門以前封存的公文資料,得知淮北實行的大部分經濟和治理計劃都是出自吳可之手時,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原本以為吳可只是一個粗魯的武夫而已,能夠在小小年紀得登兩江總督高位,靠的完全就是戰功和手頭實力。
現在他才明白,這小子不僅戰功赫赫實乃大清名將,而且治理民政的手段也不一般,眼下繁華喧鬧的淮北地區就是一個最好例證。
只是這傢伙實在太會藏拙,幾乎將所有民政事務上的功勞全部推給了前任張亮基,自己卻是半點治政方面的風聲都沒傳出。
面對這樣善於隱忍的狠角色,要說翁同書心中沒點忌憚那不可能。
同時心中也很是欽佩吳可的做法,能夠眼睜睜放棄到手的功勞和名望,一般人鐵定難以做到。不過也正是如此,吳可才沒有受到朝廷忌憚一路扶搖直上吧?
不像湘軍主帥曾國藩,明明身處行伍卻掛著個文官頭銜。這還不算什麼,可他手下大將一個個也都是職位不低的文官頭銜,這就有問題了。
丫的這不擺明了說湘軍高層幾乎全是一幫文武雙全的傢伙麼?
再加上手下一幫能征慣戰的驕兵悍將,真要趁勢而起文武班子都是現成的,比起長毛的破壞力可要大得多,朝廷不忌憚防備那真就見鬼了。
眼下曾國藩無禮在先,此時他又是兩江官員,如何選擇自然不用多說。
……
手裡有了曾國藩無禮的回信,吳可也徹底放下一樁心事,以後不管湘軍是死是活他都不用理會,誰叫人家主帥不領情呢?
本來他想在安徽過年的,等過了年再去兩江總督府臨時駐地赴任不遲。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才剛剛將淮北地區鄉勇隊各大營巡視一遍,跟手下商量發現的錯漏和不足,以及整改整改意見爭取讓鄉勇隊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可是兩江總督臨時衙門所在,和江南大營主帥和春幾天一封告急信件搞得他煩不勝煩。
無那之下見淮北地區無論民政軍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