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城和其他地方的訊息。
沒有人願意去偵查虜兵的訊息的,哪怕是上頭下令,那些探馬往往隨便往哪個地方一鑽,晃盪幾天後,回來報告一些道聽途說的訊息,而且添油加醋極為誇張。
一開始海州附近剛出現虜兵遊騎,海州就敢派人來說千軍萬馬一望無際。
之後楊潮救援後久無訊息,史可法派出的探馬不斷的肯定這種說法,每每回報淮安說海州被千軍萬馬死死包圍,其實他們根本就沒去海州,其實當時海州只有幾百個虜兵跟楊潮對峙,而最後這股虜兵被楊潮直接揍死。
結果當楊潮打敗了幾百個虜兵,斬首幾百人的訊息傳開來後,大家才知道,原來海州只有那麼點人啊,這時候原本那些亂傳什麼千軍萬馬的傢伙,往往相視一笑,其中原因嗎,嘿嘿,你懂得。
也沒人追究這種事情。
隨即鹽商膽子就大了起來,原來只有那麼點虜兵啊,原來是一夥來打秋風的強盜罷了,而且還被打殘了,這有什麼好怕的。
於是損失了大半年生意,憋著一股勁想要立刻開張,把損失給補回來的鹽商立刻就派船出發了,要知道他們損失的可不僅僅是利潤,這大半年雖然沒有辦法做生意,甚至還被官府明裡暗裡的要求捐輸,正值的官員比如史可法這樣的,強行讓他們掏錢加固城防,打造兵器,那些不那麼正派的官員,也不會因為鹽商買賣沒有開張。而不管鹽商要該給的“常例”,所以鹽商團體們這段時間可謂是坐吃山空,有再多的家財。心裡也會慌張。
結果這第一批被鹽商派出去開荒的船隊,剛剛趕到海州附近。結果一看,尼瑪,不是說幾百個虜兵嗎,不是說都被打死打殘了嗎,那這漫天遍野,把海州圍的水洩不通的虜兵是他瑪天上來的不成?
鹽商的第一批船隊僅僅是在海州附近遠遠的看了一眼,就不要命一樣瘋狂往回跑,生怕跑慢了被虜兵追上。
虜兵也看到了龐大的船隊。可是第一他們正在圍城,根本沒有餘力去追擊,而且剛剛結束夜戰,那次慘烈的夜戰,偷襲蹬城得手後卻硬生生被楊潮用大炮打下城牆,那種挫敗是一種顛覆式的失敗,對已經養成輕視明軍,已經養成勝利習慣的軍隊的精神打擊,反倒比經常失敗的軍隊要大得多,因為他們的固有觀念被顛覆了。短時間內肯定會經歷迷茫。
所以這些虜兵對江南明軍的戰鬥力產生了很大的憂慮,生怕江南明軍都是楊潮這樣生猛的傢伙,因此也不想輕易招惹江南的明軍。甚至他們看到龐大的船隊的第一刻,想到的不是去追,而是逃跑,他們想當然以為這些鹽商的龐大船隊是明軍的援軍。
兩撥人互相把對方嚇了一跳之後,各自都有不同的反應,鹽商的船隊是沒命的往回跑,而虜兵愣神了一刻之後,發現對方跑了,那這說明他們不是海州城裡那些敢玩命的傢伙。於是追吧,追出了十多里。結果毛都沒追上,這些船隊雖然不如城裡的明軍有戰鬥力。一個個跑路的本事卻讓虜兵都望塵莫及,加上他們還在圍城期間,就只能放棄了。
鹽商的船隊有驚無險的跑回了淮安,而且創下了一個奇蹟,原本至少十天左右的路程,他們硬是用了五天時間就回來了。
這些船隊回來,自然帶回來了海州的情況,而且帶來了恐慌,因為他們的訊息嚴重失實,由於過於恐慌他們將看到事情誇大成百上千倍的說出去,而且連他們自己都覺得是真實的,就連最穩重的人都告訴他們的東家,說海州外最少有十萬虜兵。
史可法再三確認,甚至親自單獨審訊了十多個鹽商家丁,得到的訊息都差不多,史可法才相信,虜兵的大軍將海州城包圍了,而且最少有十萬人。
十萬這個數字就被當成確鑿的訊息透過官方渠道,從淮安發塘報到了各個地方,同時跟這個塘報一起的,是時刻發向各地的救兵請求。
史可法倒不是個沒責任心的文官,於私,是他將楊潮送到了海州,結果被虜兵大軍圍困,陷入了死地,然後他不管的話,心裡過意不去,於公,放任虜兵圍困海州,對於江南實在是太危險了,要知道虜兵攻下了海州後,傻子都知道他們會沿著運河殺奔淮安,然後是揚州,然後是南京。
所以於公於私史可法都不能不管不顧,可是淮安的守軍數量也不算多,而且那些個總兵副將們,一個個苦勸史可法要以淮安為重,或者說虜兵那麼多軍隊圍困海州卻沒有打下來肯定有鬼,肯定是圍點打援之計,讓史可法萬萬不可中計,史可法是一個有擔當的人,卻唯獨少了決斷力,大事之前容易猶豫,他也感覺這些兵將們說的有理,最後只能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