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啊,誰叫了狐狸那麼狡猾。再說了,我万俟燮是神醫,又不是神探,又何來砸招牌一說。」
溫羨突然有些後悔對万俟燮抱有過高的期望,他抿了一口茶,忽而問万俟燮,「你說,怎樣才能讓一個人生不如死?」
他眼底的冷意絲毫未加掩飾,讓万俟燮不由後脊生寒。
「你,你想幹嘛?」
溫羨勾唇一笑,「抓狐狸尾巴。」
「…」
溫府地牢裡
溫羨立在木牢門外,看了一眼牢裡三個狼狽不堪的黑衣人,薄唇輕輕一挑,而後就轉身走到了地牢裡特地闢出來的專門用於刑訊的房間裡。
裡面燒著兩盆烈烈焰火,照得四壁通紅明亮,但只見牆上掛滿了各種刑訊的刑具,令人望之膽寒心顫。
溫羨掀袍坐在圈椅上,常信見了,立即對候在門口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不多時,那三個滿身狼狽的黑衣人便被帶了進來。
溫羨端起青花瓷盞,低頭抿了一口茶,方才淡淡的道,「面前一生一死兩條路,自行擇斷罷。」
他聲音凜寒,比冰雪更冷三分,迴盪在狹小的刑訊室內,酷似那地獄的閻羅君,一字一句都似勾命咒。
可那三人縱使額頭沁出了冷汗,也還是咬著牙關不說話。
溫羨拍了拍手,常信立即招呼人搬了一張老虎凳進來,一併端進來的還有一盆清水和厚厚一沓桑皮紙。
那三人不曾見過這陣仗,一時摸不到底,臉上驚疑不定,其中一人咬緊了牙關,出聲道,「尚書大人私設牢獄,刑訊逼供,不怕將來傳出去自毀前途?」
「呵,這話有意思。」溫羨挑了挑眉,「你不招自然不會有機會活著走出去,招了,呵,你還敢四處宣揚?」
那人癱坐在地上,看著溫羨的目光中終於露出了驚恐。
溫羨微微一笑,「就你了。」
兩旁的侍衛立即會意,上前把這人拉到老虎凳前按下,常信走上前取了一張桑皮紙浸入清水中,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貼到那人的臉上。
「唔唔——」
那人發出痛苦的聲音,可卻因為桑皮紙密不透氣而聲音沉悶,一下一下似是撕心裂肺一般。
光滑的桑皮紙因為那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浮動,常信緊接著又慢悠悠地往上添了兩張。
刑訊室裡靜悄悄的,只聽得到那人急促呼吸的聲音,一下一下都帶著無盡的絕望,令另外兩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都彷彿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覺。
常信重新撈起一張桑皮紙,看向溫羨,見他合上了眼,便將紙敷在了那人臉上,那人的掙扎漸漸弱了,在常信貼上第五張桑皮紙後終於沒有了掙扎。
刑訊室陷入一片死寂。
溫羨面不改色地坐在那兒,靜靜地喝著茶,動作慢條斯理,卻給人以無形的壓迫。
「大人,沒氣了。」
溫羨頷首,「揭下來吧。」
「是。」
原本一張一張貼上去的桑皮紙此時已經變得乾燥,五張緊緊地粘在一起,一下子就撕了下來。
此時的桑皮紙已經不是一開始的平整模樣,而是顯出了人的五官輪廓。
那兩個黑衣人死死的盯著常信手裡的紙,臉色早已是刷白一片,他們抖著身子扭頭去看那早已沒有了氣息的人,臉上一片驚恐。
眼睜睜地看著那人生不如死地嚥下最後一口氣,那種窒息的感覺彷彿是扼在他們脖子上的利爪。
他們知道,眼前這個生得清風朗月般的尚書大人,其實比誰都要心狠手辣。
溫羨慢悠悠的喝著茶,他此時也不急著詢問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兩個人的反應。等到時間夠久了,他才慢慢的放下茶盞,目光落在那二人的身上。
「生死不過一念之間。」溫羨笑了一聲,「命從來都在自己的手裡。」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那兩個人中稍瘦的一個突然站起身來衝向他,一旁的常信見了連忙去阻攔,卻不料那人卻突然轉了方向去抽一旁侍衛的佩刀。
雪亮的兵刃,刺啦一下,鮮血濺了一地。
溫羨的眼底有一閃而過的讚許和惋惜,然後便看向最後一個已然嚇呆的黑衣人。
李甲此刻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他眼前只看到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一個窒息而亡,一個利刃抹脖,一慢一快兩種死法,他都不想嘗試。
他抬起頭看向溫羨,「大人真的能饒我不死?」
溫羨勾唇,「你有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