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懷疑他。後來邵家家主臥床不起,妻子不擅經商,兒子年幼,便逐漸將生意交給心腹打理,便是那個管家。”
阿卯不由嘆氣,已經是可預見結果了。
“那管家將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將所得錢財全都交給邵家掌管,自己只拿管家的那點工錢,因此不但是邵家家主,家裡上上下下的人,都信任他。邵家家主病重,有許多需要用到印章的地方,也漸漸交由管家決策,自己並不出面。五年後,邵家家主病入膏肓,臨死前不放心妻兒,便想將名下鋪子交給妻兒,誰想……他清查後,卻發現,那鋪子的主人,早就不是他了。”
阿卯愕然:“換成了那管家的名字?”
謝放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他立刻喊管家過來質問,但沒想到,管家沒來,卻來了官府的人。原來是邵家名下的一間藥材鋪子出事了,有藥鋪在這裡買走的藥,開了給病人吃,竟吃死了人。官府層層徹查,便在邵家鋪子裡查到了一種□□。”
阿卯愣了愣,方才平靜的敘述,此刻開始,要風起雲湧了。
“那被毒死的人,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家夫人,那位大人大怒,要官府查清,要邵家上下償命。民不與官鬥,更何況朝廷的人有朝廷的人脈,邵家家主臥床多年,早就跟朝廷的朋友沒了什麼交情,他跟官府的人辯解,但對方根本不聽。”
“再後來,邵家家主被抓入大牢,官府查封邵家名下的產業,發現並沒有多少鋪子生意是邵家的,只因那管家,早就轉移了那些地契房契,鋪子也大多都被據為己有。”
阿卯又驚又怕,嗓音都在發抖:“太可恨了……那管家怎麼能做出這種事!邵家家主是他的救命恩人啊,沒有邵家,他早就死了!”
謝放默然許久,不願對那個人做出半個字的評價,他怕一說,就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邵家沒錢打點官府的人,只能被動挨打。那邵家夫人,本是出身大戶人家,從來沒有受過什麼苦,她強撐了兩個月,心力交瘁。但她仍然為了身陷囹圄的丈夫四處奔波,不曾放棄。”
“而邵家家主在牢中待了兩個月,身體卻慢慢好轉,此時他才知道,原來他在家中,被人下毒了,才導致壯年的他百病纏身。他拜託獄卒要見他的妻兒,可等他的妻兒趕到時,卻發現他已經死在大牢裡!”
阿卯心頭猛然咯噔。
“他死得蹊蹺,可獄卒卻說他是自縊而死。他的妻兒要為他討回公道,卻被衙役亂棍打走。當晚,有個仵作暗中來找,說邵家家主並不是自縊死的,而是中毒身亡。邵夫人請他作證,仵作只說了一句‘有人要你們死,你們鬥不過,我也鬥不過,若不想死,就帶著你兒子走吧’,那個仵作,便是魚翁,宋大夫的好友。”
阿卯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得好,她聽得出來,謝放在極力壓制心中的怨恨,以最平緩的語氣,跟她說這些。
“邵夫人帶著年幼的兒子想離開京師,但半路碰見山賊……那座山頭,往來的人多,又是白天,本不該有山賊的……”
阿卯聽得撕心,緊緊捉住他的手,真想告訴他,不必說了,真的不必說了,不要再揭開傷疤,一點一點地撕開給我看。她探身將他抱住,身體止不住發抖。她沒有想到,世上會有這麼歹毒的人,會對救命恩人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謝放上一次說這些事,已經是五年前,跟秦老爺秦遊提起。那時候跟他們提起,自己的心冷如冰水,不似如今跟喜歡的姑娘提時,十分痛苦。
阿卯於他,是支柱。
“邵夫人和忠心的護院家丁拼死抵抗,卻還是抵不過有備而來的山賊,慘死刀下……那小少爺,身受數刀,本來也該死的,只是他命不該絕,被路過的人發現尚有一絲氣息,便將他救下,撫養長大。”
阿卯緊緊抱著他,她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剜心。
“那管家,便是韓有功。”
事情說到一半時,阿卯已經猜到了,她心中的怒意遠比害怕更甚,她甚至想,藉著她丫鬟的身份,也去毒死韓老爺,為謝放報仇!
可如果謝放要那樣輕易地讓他死,那又何苦在韓府做管家。謝放的目的,很明顯並不是這麼簡單。
聯想到他所做的種種事情,阿卯可以肯定一件事——將當年邵家所受的苦,通通還給韓有功,甚至要加倍償還!
可是她不解一件事,不安一件事,她怕謝放報復的人太多,日後去了閻王殿,閻王反而要定他的罪,給他加罪業。她輕輕離懷,輕聲:“韓夫人、大少爺和琴姨娘他們,跟這件事並沒有瓜葛,可韓夫人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