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儀抓著朱守謙的手腕,“不,不是這樣的,表哥,我喜歡朱棣,和他是誰的兒子無關,哪怕他是個小卒,是個馬伕,我也會嫁給他。”
朱守謙看著痴情的表妹,他的心比表妹更痛苦,可是……朱守謙冷諷道:“不要叫我表哥。以後還是和燕王一樣,叫我侄兒吧。”
“表哥!”徐妙儀抓著朱守謙緊緊不放,攥得手背青筋暴起,指節骨都發白了,好像他是一隻風箏,一旦放手,就被狂風捲入天機,直到被刮斷翅膀,落在某個荒郊野外,再也回不來了。
“放手!”朱守謙狠狠甩開徐妙儀的手,她的手背撞在了銅製的門栓上,發出崩的一聲悶響。
手背的骨頭像是被撞裂了似的,徐妙儀咬牙忍住尖叫,捂著手背痛苦的蹲在地上。
朱守謙本能的伸手去扶,半路縮了回來,開啟門栓匆匆離開。
朱棣趕來百和堂時,朱橚已經給徐妙儀的手背敷上膏藥,正要纏上紗布。
“走開,我來。”朱棣趕走了弟弟,接過紗布,細細的給徐妙儀包紮。
朱橚無奈的聳了聳肩,他已經習慣了親哥哥有了媳婦忘了弟弟的行為,沒再口出抱怨之詞。
徐妙儀的手背上敷著黑乎乎的膏藥,看不出傷情如何,朱棣心疼的一圈圈纏著紗布,“緊不緊?有沒有壓到傷口?”
徐妙儀搖頭,“沒有,朱橚說並無大礙,左手別使勁,修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朱棣眉峰如劍,迸出一絲寒意,“朱守謙太放肆了,沒輕沒重的,要給他點教訓。”
徐妙儀趕緊勸道:“他不是故意的。”
朱棣劍眉一挑:“不是故意的都把你傷成這樣,若真故意起來,他豈不要廢了你一隻手?”
徐妙儀說道:“表哥不會這麼做的。”
一旁的朱橚居然開口替朱守謙說話,“對呀,我很理解朱守謙的失態,我剛得知四哥和妙儀的事情,一時也接受不了。以前四哥對我好啊,親爹也就這樣了,自從有了妙儀,親爹變後爹,四哥心心念念想的是妙儀,我很是失落了一段時間呢。”
朱橚氣極反笑,“你我親兄弟,‘親爹’是哪門子的混賬話,若被父皇聽見,定不饒你。”
經常看見四哥這頭冷硬的猛虎在徐妙儀面前溫順體貼的貓咪,朱橚現在已經不畏懼朱棣了——他更怕徐妙儀一些。朱橚反駁道:“父皇已經對我不抱希望了,才不會訓我呢。朱守謙性子從小就孤僻,和誰都不親,唯有和表妹妙儀親密無間,現在四哥橫插一腳,將人家親表妹變成了四嬸,他氣得要和妙儀決裂,這太正常了。”
朱棣說道:“那也不能傷了妙儀。”
朱橚說道:“要不我找人朝著他手背也打一板子?以牙還牙?”
“不行!”朱棣和徐妙儀異口同聲的說道。
朱橚笑道:“瞧瞧,你們兩個越來越有夫妻相了。”見朱棣的表情不對,朱橚撒腿就跑,“你們慢慢聊,我去熬藥。”
徐妙儀的手裹了厚厚數層紗布,圓圓白白的像剛出籠的大饅頭,朱棣將這個“大饅頭”放在唇邊輕輕吹著氣,他的唇薄一線,卻異常柔軟,徐妙儀霎時覺得沒那麼疼了。
朱棣說道:“莫要為了守謙之事煩憂了,他正在氣頭上,你怎麼解釋都無用的,來日方長,他會慢慢接受你我。”
徐妙儀卻緩緩搖頭,“我覺得沒朱橚說的那麼簡單,表哥今天不對勁,他……”
徐妙儀沉思片刻,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我就覺得他不會如此絕情離我而去,表哥性格孤僻,和我一樣倔強執著,還有那個可惡的北元世子總是陰魂不散的圍著他轉,我擔心……擔心他鑽了牛角尖裡走不出來了。朱棣,你幫我暗中打聽一下他最近的行蹤。”
朱棣點頭,“好,我會留心的。”
徐妙儀補上一句,“這事千萬別驚動父皇和錦衣衛他們,以免小事變大,不可收拾。”
朱棣莫名有些醋意,說道,“好,你那表哥是個寶貝,捧在手裡怕碎了,吹口氣都得悠著點,怕吹化了他。”
徐妙儀笑道:“別生氣啦,我表哥也是你親侄兒嘛,作為長輩,關心一下晚輩應該的嘛,是不是,四表叔?”
被戳中死穴,朱棣的表情立刻凍住了,“叫我四郎。”
徐妙儀立刻改口,並且更進一步,甜糯糯的叫道:“相公。”
如沐春風,朱棣的冷臉瞬間融化了,比春水還要溫柔。
雞鳴寺,藥王殿,買的裡八刺打坐唸經,北元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