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自己人傷了自己人。”
朱棣:“他們是父皇的人,不是燕王府親兵,不算是自己人,我不全信他們,不想連夢話都被他們聽見報給父皇,這捕獸夾是防患他們聽壁角用的。”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如果被他們聽見……”徐妙儀想想有些後怕,洪武帝的眼線無處不在啊!
“不怕。”朱棣拉著徐妙儀的手,將她擁入懷中,“我一定要娶你,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當晚徐妙儀睡床鋪,朱棣從廚房搬了幾捆玉米杆和稻草打地鋪,兩人隔著薄薄的床帳聊天,不知不覺睡著了……
春雨過後,山林冒出了不少蘑菇,徐妙儀是大夫,能分辨出那些有毒,那些可以食用,她撿了半籃子蘑菇回家,割了一塊掛在廚房裡的燻肉,和蘑菇同煮,當今日的早飯。
朱棣喝著清香的燻肉蘑菇湯,“沒想到你除了熬藥開方子,還會廚藝。”
徐妙儀從湯碗裡挑了一塊肉夾進朱棣碗裡,侷促的笑了笑,“我只會燒水把東西煮熟,湊合著能入口,其他做糕餅炒菜什麼的,一概不會。”
朱棣笑道:“不要緊,我來。”
徐妙儀掃了一眼堆在牆角的農具,“你真要下地種田啊?太累了,身上傷還沒好全呢。你放心,我有治病的手藝在身,走到那裡都能養家餬口,以後我賺銀子養家,你洗衣服做飯帶……”
原本徐妙儀是想說帶孩子的,想到昨晚的尷尬,趕緊低頭喝湯,將未說完的話和蘑菇一起嚥下去。
親王之尊,落魄到了靠女人吃軟飯的地步,朱棣有些訕訕。但自己未來媳婦有本事,文能治病,武能殺賊,哪怕淪落鄉村也能過好日子,朱棣覺得很自己太幸運了,說道:“雖說你也能養家餬口,但父皇本意是發落我來鳳陽耕田種地歷練,體會他年輕時的艱辛,這一關只能我自己過,我已經佃下了龍興寺的廟田,錦衣衛的和尚們盯著,不能出錯。”
想起昨晚的被捕獸夾傷了腿的光頭,徐妙儀無奈的點點頭,“也對,你總不能一輩子在鳳陽種地,春耕秋收後,皇上消氣了,自然會召你回去的。”
朱棣眼神裡有些許掙扎,吃過了早飯,朱棣收拾碗筷,故作輕鬆的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城?”
徐妙儀環視著一貧如洗的茅草房、即將見底的糧缸、臉頰削瘦的男人,她心疼的拍了拍朱棣的臉,“反正不是現在——我上山採藥去了,你背上的傷還需治療,這窮鄉僻壤的連個藥鋪都沒有,去個鳳陽縣城走山路要一整天,還不如我採藥來得快。”
其實徐妙儀手中的私房錢能夠買下整個村莊,和朱棣過著小地主的舒服日子,但錦衣衛暗探一直盯著,洪武帝這個小氣的父親若知道朱棣不勞而獲,定會罵他作弊。
一場春雨過後,春回大地,冰雪徹底消融,一直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桃花也肯出來露面,枝頭上露出一張張俏生生的粉面,映襯著山半腰的小茅屋如同仙境般可入畫了。
朱棣借了里長家的耕牛犁地,條件是出勞力將里長的田地也深耕一遍。他牽著黃牛到地裡開工,這才發現看似容易的耕田也很難。
他扶穩了犁,黃牛卻不配合往前走,揮鞭驅趕也不好使,惹急了黃牛,那看似憨厚的黃牛居然轉身發了怒,刨著蹄子,頂著彎彎的牛角朝著朱棣的小腹衝過去!
若是在戰場上,朱棣拍馬一揮□□便能漂亮的解決危機。
但這是耕地,在村民眼裡,一頭黃牛比他的命值錢,殺耕牛要坐牢的。
朱棣只得狼狽的躲閃逃命,那黃牛一路追逐,哞哞交換著,田地裡的莊稼漢個個彌足大笑,就像看著一場滑稽戲,無人上去幫忙解圍。
直到黃牛跑累了,朱棣才有喘息之機。
里長的孫女王大妮心疼自家黃牛,她提著一捆乾草過去,親手餵給黃牛,不滿的數落朱棣,“你到底不會耕田啊?瞧你五大三粗的個子,連趕牛都不會,真沒用。再這樣瞎跑,我家牛就不借給你了。反正你是個獵戶,上山打獵也能養活自己。”
人不如牛。
朱棣連連道歉,王大妮見他態度挺誠懇,人又長的俊,心下一軟,說道:“你莫小看黃牛,它通人性,它和你不熟,這耕田是你們兩個一起使勁,對它好一點,它才會配合你。”
哞!黃牛好像聽懂了小主人的話,忙著吃草之餘還對著朱棣叫喚了一聲。
這——朱棣頓時被難住了,他懂得相馬、馴馬,和戰馬配合默契,但是如何和黃牛相處呢?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