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惡行。
一見到此人,兩個家丁立馬從惡犬變成了俯首帖耳的忠犬,“崔嬤嬤,這些外地人不知好歹,敢對咱們王府不敬,還想冒認皇親,小的就給他們一點教訓。”
崔嬤嬤穿著天青色素面對襟衫,頸脖處有一對白玉雲紋領釦,玄色馬面裙,舉止端莊有禮。度其相貌氣質,應該是開平王府地位比較高的管事嬤嬤。
看其面相,應該是個懂禮知禮的,宋秀兒忙解釋道:“我們平民百姓,不敢對開平王府無禮,也並非有意拒絕。實則是今日重陽節,百和堂要提前打烊休息,回家過節,不接診的。”
“你們就是這樣請大夫的?”崔嬤嬤掃了告黑狀的家丁一眼,家丁立馬垂首斂眸,大氣都不敢出了,崔嬤嬤對著姚妙儀行了一禮,“下人粗鄙魯莽,還請姚大夫海涵。這一次是想請姚大夫進王府,給我們家主人瞧病。”
姚妙儀站起來,還了半禮,說道:“開平王府都是貴人,請的都是御醫這等杏林高手,民女不敢班門弄斧。”
周嬤嬤說道:“姚大夫客氣了,聽聞你出身杏林世家,在蘇州也是頗有名氣的女大夫,很受敬重。我們主人是女子,身體有些微恙,請女大夫看病能方便一些,還請姚大夫跟我去一趟王府。看診完畢後,會速速送姚大夫回家,不會耽誤大夫過重陽節。”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又是體面的嬤嬤親自邀請,姚妙儀不好再拒絕。
宋秀兒揹著醫箱,陪姚妙儀一起進開平王府,阿福尤不放心,乾脆關了店門,親自趕車接送。
開平王府就在皇宮附近,距離百和堂所在的織錦二坊這種平民居住區挺遠,一般坐馬車都需要半個時辰。
阿福趕著自家的馬車,跟在崔嬤嬤的車駕後面,一路有兩隊騎兵和兩隊家丁騎馬開道,所以路上非常順暢,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開平王府和魏國公府的瞻園建制是一樣的,都是佔據整整一條街,所以這條街乾脆叫做常府街了。
馬車行駛在常府街上,姚妙儀太累了,已經被顛的睡著了,感覺馬車好像拐了彎,宋秀兒揭開窗簾看了看,低聲道:“福叔,停車。”
阿福不明所以,但還是拉了拉韁繩,將馬車停住。
感覺到身下的顫動消失了,姚妙儀醒過來,揉著眼睛說道:“這麼快就到了?”
宋秀兒搖搖頭,“小姐,常家欺人太甚,那個崔嬤嬤的馬車是從王府正面的西角門進去的,但是引路的家丁卻要福叔把馬車趕到後面的小門進府。小姐,後門是下人僕役們出入的門戶,咱們是來看病的,又不是來當奴才的。”
“喂!這麼不走了?”引路家丁騎在馬上叫道,“磨磨蹭蹭的!”
姚妙儀正待說些什麼,被宋秀兒按住了,低聲道:“小姐,你別和這些家丁吵架,沒得自降身份。福叔,你來說。”
阿福冷哼一聲,站在車轅子往上空揮了揮鞭子,“給你們主子看病,讓大夫走後門?果真是禮出大家啊,今日我算是見識了。”
家丁不耐煩說道:“連御醫都沒有你們家大夫規矩多!主子是深閨千金,她住在內宅,走後門比走前門快。”
簾後的宋秀兒低聲說了幾句,阿福照葫蘆畫瓢說道:“我雖老了,眼睛倒不瞎,剛才那個崔嬤嬤就是走前面的角門。”
家丁一楞,而後很快說道:“崔嬤嬤另有要事,她不去內宅。”
阿福更不相信了,“你們一張嘴,說什麼就是什麼。既然你們毫無誠意,那我們就告辭,諸位另請高明吧。”
“好好好!”家丁見阿福態度強硬,立刻調轉了馬頭,跑到了馬車跟前,頂著一張笑臉說道:“福叔,福爺!您別生氣啊,剛才是我們著急進府,沒顧著禮數,是我們不對,該打該打!”
前倨後恭,變臉如翻書。
阿福甚少被人奉承為“福爺”,一張老臉刷的紅了,忙說道:“折殺我了,我不過是個趕車的,不用這麼客氣。”
家丁笑道:“福爺,論年紀,您可以擔上我這聲‘爺’,事不宜遲,您這邊請。”
言罷,家丁騎馬將車往前門的西角門處引,阿福不敢自專,對馬車裡的人說道:“姚大夫,您看——”
姚妙儀覺得有些蹊蹺,說道:“他們既然給了臺階,就去看看吧。王寧在開平王府住著,此刻不好撕破臉。”
西角門有小廝歇了門檻,馬車直接駛進石板鋪就的甬道,宋秀兒十分想看看大名鼎鼎的開平王府到底是何模樣,但又怕被家丁下人取笑了,連帶著姚大夫也被人看輕,只得強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