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盼了許久的孩子,他也不是不喜歡。可是一想到棠兒被這兩個小傢伙給折騰成這樣,成靜就高興不起來。
非但不覺得高興,還覺得沉重。
……養兩個孩子啊。
且不說謝映棠自己就還像個孩子,照顧好自己已是萬幸,饒是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猝不及防了。
成靜細細看過兩個孩子,便揮袖命產婦將兒女都帶下去,起身往謝映棠房中走去,邊走邊低聲問道:“夫人現在情況如何?”
“夫人身子無恙,剛剛生子精疲力盡,故而已經昏睡過去,只要好好調養身子便無礙了。”身後緊跟著的產婆低聲答道。
成靜淡淡“嗯”了一聲,冷淡道:“去找子韶要賞銀罷。”
“多謝郎君,老婦祝郎君和夫人恩恩愛愛,早日兒孫滿堂。”產婆臉上笑開了花,彎腰行了一禮,便轉身飛快離去。
成靜沒有絲毫理會,只在院中稍稍停頓了一刻,便推門進去。
屋內幽暗,一絲燈火也無,夕陽的光透過窗欞,打在床前的地面上。
謝映棠靜靜躺著,面容疲倦,臉色蒼白。
她睡得很沉。
成靜慢慢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撫了撫她烏黑的發,忽然發覺她的髮尾有些乾枯,曾經這一頭青絲,烏黑耀眼,是多年的嬌生慣養細細調養出來的,如今……卻是跟著他受苦了。
懷胎十月,實屬不易。若是他能選擇,那日也定然不要醉酒,讓她在艱難的時刻忍受孕育之苦,在最敏感的時期生下孩子,今後還會再多一分牽掛。
他垂下眼,在黑暗中靜靜看著她的臉,忽然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他柔聲道:“辛苦了。”說著,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了。
子韶打發完大夫和產婆,便開始著手處理啟程回洛陽的事宜。如今正處於敏感時期,成靜一日不歸京,便可能多一分難以預料的危險,所以只要謝映棠醒來,便要立即出發。
兩個孩子都各自請了乳母帶著,倒是不必擔心,只是取名卻成了問題,還需等著謝映棠醒來。
謝映棠醒來時,問的第一問題便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成靜坐在床邊,輕輕拍了拍手,兩位乳母慢慢進來,對謝映棠福身一禮,抱著孩子湊上了前來。
這是一對龍鳳胎,粉雕玉琢的,煞為漂亮。
兄長生了一對桃花眼,像他;妹妹小巧精緻,像她。
謝映棠驚喜地捂住唇。
成靜將她摟在懷中,抬手輕刮她鼻樑,低笑道:“當真是迷糊了,連生了幾個也不知道?”
她卻不管他的,連忙朝奶孃伸手道:“來,把孩子給我抱抱。”
其中一位奶孃上前,將妹妹遞給謝映棠,小傢伙正睡得香甜,似乎有感覺,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肉乎乎的小手抓著她的衣裳,謝映棠笑得溫柔,低頭親了親女兒,柔聲道:“我是家家呀,叫家家。”
奶孃笑道:“夫人,孩子才剛剛出生呢。”
謝映棠卻不管這麼多,又指著成靜道:“這是阿耶,你阿耶將來保護你們,將來誰也不能欺負到你們。”
成靜低笑著,伸手戳了戳這丫頭的小臉蛋兒,低聲道:“生得像你,將來定捧在手心護著。”
謝映棠轉眸輕睥他一眼,又將女兒交還給奶孃,接過了兒子。
這孩子不像剛剛出生的孩子那般皺巴巴的,非但是白白胖胖的,眉眼也格外秀氣,睫毛格外的濃密,此刻雖被轉交出去,卻格外的安然恬靜,可想而知將來亦是個雋秀無雙的好兒郎。
當初的少年成靜,也是被稱作無雙。
謝映棠眉開眼笑,低頭親了親兒子的臉蛋兒,說道:“看著他,就好看看見了幼時的靜靜,靜靜當初也是這般可愛嗎?”
成靜失笑道:“我怎麼知道?照我看,天下孩子皆是一般模樣,卿卿還是好好調養好自己身子,與其將心思花在可能像我的孩子身上,不若好好珍惜珍惜為夫?”
她嗔他一眼,唇畔的一絲溫柔微笑卻如春日慢慢綻放的花兒,帶著溫柔的綺麗笑意從唇角漾到了眉梢,眼波盈盈,嫵媚動人。
像那一池春水,被微風吹起了幾絲漣漪。
他帶笑看著她,眸色漸沉,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將她攬入懷中,就直接隔著這懵懂無知的小小嬰兒,吻住了她柔軟的唇。
採擷住滿齒芬芳。
連名字都懶得想,翌日,兩人便啟程歸洛陽。
舟車勞頓,路途遙遠,謝映棠強忍著身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