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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他眼底跳動著,嗓音溫淡,“那四個多月以來,我被困於峽谷之中,也想了許多……”

“我不應對你步步緊逼,這件事於你,無論對錯,你堅持的只是孝心而已。”

“士族中不乏善良正義之士,我哪怕因陛下要與士族為敵,也知曉那些是非道理,弄垮一個家族太容易,但是庶族與士族,未必也不能共存。”

她睜大眼,驚道:“那你……今後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先退敵軍,待我回洛陽,再行思考新政之事。”

她驚奇,“新政?”

成靜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帶著她重新躺下,在被子裡抱著她,柔聲道:“是新政,若士族肯配合,便可採用迂迴手段,未必要與謝族對上。此事源遠流長,不可操之過急……好了,不早了,睡罷。”

她有些好奇,還想繼續問,卻看見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瞧著他的睡顏愣了半晌,忽然揚唇一笑,探上前去,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她輕聲道:“靜靜最好了。”

他心底覺得好笑得很,眉心微動,並未睜眼,只感覺她湊得自己更近了些,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他的下巴,有些癢。

他睜開眼,低眸看了一眼她,手臂驀地一緊,將她狠狠揉入懷中。

翌日清晨,紅杏進來伺候時,便發覺了另外一副光景。

謝映棠未曾穿鞋,晃著雙腿坐在床上,支著腰使喚道:“靜靜,我要喝水!”

成靜便去給她倒了杯水來。

她一抬下巴,笑吟吟道:“喂。”

成靜無奈一笑,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將那水杯遞到她唇邊,喂著她慢慢飲下,又拿帕子搽幹了她的唇,似笑非笑道:“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謝映棠又蹬了蹬雙腿,說道:“我腿好酸,靜靜幫我揉揉。”

成靜便抱著她,將她往後挪了挪,看著她撐著大肚子靠在枕上,然後輕輕為她按揉雙腿。

門口的紅杏都看呆了。

她看了許久,才猛然回過神來,有些躊躇著要不要上前打攪這兩人,謝映棠已先一步瞧見了她,揚聲道:“紅杏,什麼事?”

紅杏連忙上前,低聲道:“是、是二公子想見見郎主,要不……我去推了罷?”

成靜料想無甚大事,便隨口道:“就說我沒空。”

紅杏:“……哦。”

謝映棠笑嗔他一眼,“你就不怕是什麼要事嗎?”

“要事再重要,也不及夫人的腿重要。”他微微一笑,手上力道微微一重,問道:“這樣如何?夫人覺得是重些的好,還是輕些的好?”

她蹙起眉心,輕微疼痛之餘又覺得有些舒服,忍不住笑了,“不輕不重剛剛好,靜靜按摩都如此嫻熟,大可以轉行了。”

“轉行去做什麼?”

“轉行去給我按摩呀,本翁主養你。”

他失笑,“端華翁主年輕貌美、秀麗無雙,在下甘願無償按摩一輩子,翁主還是先將自己照顧好了,再說養別人之事吧。”

她輕輕蹬了他一腳。

成靜未死的訊息傳回洛陽後,朝野上下起了軒然大波,最高興的莫過於皇帝,而最覺得不安的則是士族。

之前都以為他戰死,他們行事沒什麼忌憚了,本以為這天下還是他們的天下,沒想到成靜又回來了……

雖然謝定之升為大將軍,當初成靜手上幾萬兵馬已經大多數分散了,但是這人素來不安分,誰都保不準,這人這回大難不死,是不是又要做什麼事情出來。

謝映舒正靜坐在書房的書案前,手閒閒擱在一邊,廣袖翩然,衣袂之上暗香流轉,高貴而清冷。

隔著一扇雕花檀木描金屏風,尚書檯一位主薄正躬身立在那處,他正慷慨激昂,直言如今庶族越發不將士族放在眼中,某處百姓又再次發生暴動,因戰亂而產生的流民難以鎮壓,如今國庫空虛,糧食緊缺,簡直處處都是憂患。

謝映舒靜靜聽了半天,才倏然冷笑道:“我倒是不知,如今尚書檯連這等事情都處理不好,還要特地來過問我?”

那小官連忙賠笑道:“謝大人息怒,其實這等事情,我們以往處理都是有慣例的,只是……”他為難道:“只是從前上等官員都出身士族,寒門俱都下品,自上回成靜將軍在洛陽任中書舍人起,便提拔了一些寒士為官,比如去年派去江南的紀清平,他官銜不大,當地百姓卻只擁護他一人,他只管袒護暴民,暴民也順著杆子爬,越發不將我們辦事的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