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用’二字,江阮臉一紅,小聲道,“你的玉佩價值連城,我怎可再收你的銀子。”
祁燁慢慢吃著榕桓夾到碗裡的飯菜,淡淡道,“那玉佩你怕是也不會賣了賺錢,我想要贖回來也不知何年月,該給的銀子還是要給的。”
“既然你給了銀子,那玉佩我還是還給你吧。”這玉佩江阮一直收的不安心,總覺得太過貴重。
江阮從懷中掏出一直貼身收著的玉佩遞到他面前,“給。”
隨著她的手伸過來,他的鼻息間便充盈了一股似有若無的甜香,壓過了桌上飯菜的清香,此時此刻,若他的眼睛還看得到,他倒想好好看看面前的這雙柔荑是何般模樣了。
江阮見他一直不接,以為他是看不見不方便,於是隔著衣衫輕輕握住他的手腕,將玉佩放在了他的手心,“好好收著,日後不要隨隨便便拿出來給旁人了。”
江阮說完便鬆開他的手,下一刻,柔軟的手被一隻大手握住,剛剛被她還回去的東西再一次躺在了她的手心,有些冷清的嗓音,“好好收著,日後不要隨隨便便拿出來。”
江阮的臉再一次紅了個透徹,就連耳根都泛起了紅暈。
榕桓低著頭吃飯只做什麼都沒看見,倒是漓兒捧著飯碗看的津津有味,眼巴巴,“小姐,不過一個玉佩,你們為何推來推去的?很值錢嗎?”
江阮將玉佩再一次收進懷中,卻也不想再在玉佩上說什麼,只當沒聽見漓兒的問話,雲淡風輕的轉移話題,“聽漓兒說,今日只因一個‘傘’字,你便將隔壁街賣豬肉的家裡有幾口人都算了出來,很神奇,能不能說說你是如何測的?”江阮對測字一說一直很好奇。
祁燁已經吃完飯,將碗筷放下,接過榕桓遞上的絹布擦了擦嘴巴,才淡淡道,“這些不是一句兩句話說的清楚的,如若說的清楚,那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可以測算出自己的命運了。”
江阮與漓兒對視一眼,吐吐舌頭。
“不過,測字總不如卜卦來的精準,只是我現在眼睛看不到,卜不了卦,那賣豬肉的,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祁燁又道。
“隨便說說?”漓兒驚呼,“只隨便說說便能將他一大家子說的這麼準確,竟然連他有私生子都知道?這還是隨便說說?”
祁燁端起杯盞抿了一口茶水,“昨兒個,有幾位婦人來鋪子裡買胭脂,我恰好聽了幾句閒言,今日那賣豬肉的前來測字,詢問幾句,恰巧便是昨日你們談論的那人,於是我便將昨日聽聞的說與他聽了。”
江阮驚得張大了嘴巴,難怪上午她聽漓兒說起隔壁街賣豬肉的時有些耳熟,原來是昨日那幾位婦人拉著她非要同她說的這些閒言碎語,她向來不喜背後裡說人,所以並未細聽,倒是讓在內堂喝茶的他聽了個清楚明白。
漓兒剛才還一臉崇拜,聽聞這實話,小臉有些垮了,依舊不死心,“可是你還算出他三個月內必有血光之災,難不成這也是那些婦人所言?”
乾淨的指腹不急不緩的摩挲著碧玉的杯壁,語氣淡淡,“你可知長舌婦是何意思?什麼傳的最快?自然是言語,婦人之間在一起說的最多的便是家長裡短,既然有人開始談論了,那賣豬肉的夫人早晚會知曉的,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兒罷了,這難不成還不是血光之災?”
漓兒,“。。。。。。”
江阮,“。。。。。。”
榕桓默默的吃著飯,他家三叔算命卜卦的本事真的是很厲害的,怎的今日說的像是一個行走江湖混吃混喝的騙子呢?
祁燁看不見眾人臉上變幻多彩的神色,淡然的撩袍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這兩日他都已經熟悉了這裡的擺設,走到哪裡會有桌椅,哪裡會有臺階,哪裡會有阻礙,江阮都跟他說的清楚明白。
他每走幾步便會觸控一下走到這裡他該遇到的憑證物,摸到小几,說明再走兩步便是飯堂的門檻,走出門檻三步遠,是一個大大的架子,上面是江阮用來晾曬製作胭脂的各種花朵,由此向前,腳底是一塊一快的青石板路,再走十步,便是到他房間的石階,三級石階之上,有一處欄杆,欄杆之後便是他的房門。
一路走來,祁燁面色越來越寡淡,沒有神采的眼眸深處卻是一抹幽深的光芒,他所到之處,所經手之地,都被人用絹布細細的纏了起來,像她的手一般綿軟舒適。
第7章
夜色如水,透過枝椏灑入小院中,牆角的繡墩草已有了繁茂之勢,綠綠的,好看的緊。
相較於昨晚的徹夜不眠,今夜的江阮睡得很熟,直到一人用力搖晃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