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兒,怎麼回事兒?”
祁燁沒有絲毫驚訝,躬身道,“內子有了身孕,這幾日神情倦怠,大夫讓她臥床休養,實在是無法入宮給太后請安。”太子與蔡相此時拿他沒有辦法,那麼矛頭肯定會指向他身邊最大的弱點。
“身體不好便可以對本宮派去的人大打出手嗎?”太后冷笑一聲,“看來祁王是沒有把本宮放在眼裡了。”
祁燁不動聲色,“內子有了身孕,大夫說了不能有大的走動,一不小心便會滑胎,想必我府裡的侍衛說的很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太后卻執意要帶走內子,若內子腹中的孩兒出了任何問題,太后可願承擔這個責任?”
祁燁的話可謂沒有半點兒尊重太后的意思,太后被他氣得渾身發抖,“皇帝,你可聽到他所說的這大逆不道的話了?怎麼說我也是他的祖母,他對我可有半分敬重?”
皇上撫著額頭坐在榻上,皺著眉呵斥,“祁兒,給太后道歉。”
祁燁拱手,聲音平淡,“孫兒錯了,還請太后息怒。”
“好了好了,吵得朕頭疼,母后,祁兒有告訴過朕,那姑娘有了身孕,不宜走動,太后莫要生氣,等她安了胎,再入宮給太后賠罪就是了。”皇帝出來打圓場。
“皇帝。。。”太后上前,“皇帝沒事兒吧?要不要宣太醫過來瞧瞧?”
皇帝擺擺手,“兒子沒事兒,母后不要氣壞了身子就好,不過是家裡的小事兒,沒必要大動干戈。”
太后還想說什麼,見皇帝面色不太好,到底還是心疼皇帝的,再者明顯可以看出皇帝是要維護祁燁的,只得暫時按壓下了心中的火氣。
太后走後,皇帝嘆了一口氣,“祁兒啊,這件事兒就是府中侍衛做的不對了,太后的懿旨怎能不遵從,即便有原因也要好好說,怎麼能把太后身邊的太監給打了呢,今日之事朕暫且還能幫你壓下來,若再有這種事情發生,惹怒了太后,朕也幫不了你。”
“兒臣知錯了。”
“皇上,太醫來了。”崔銓從外頭進來道。
“太醫,不是不讓宣太醫嗎?”皇帝皺眉。
“是王爺說皇上臉色不好,還是宣太醫看一下的好。”
“你呀。。。”皇上看著祁燁搖搖頭,語氣裡雖是責備,但眼睛裡倒是挺欣慰的。
太醫進來給皇上診了脈,還是如前些日子一般的診斷,只是受了累,沒什麼大礙,只要多休息就好了。
祁燁抬眸淡淡打量了一番皇帝沒有什麼血色的臉,眸子在殿內不動聲色的轉了一圈,最後與崔銓對視了一眼,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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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這幾日越發懶了,一覺竟然睡到了午後,花琰說嗜睡是正常的孕期反應,所以江阮也就安心的吃了睡,睡了吃。
這一覺醒來,只覺腹中有些飢餓,喚了一聲漓兒,卻沒人應,江阮疑惑的下了床,穿好衣衫,開啟房門出了去,院內的景象讓她驚得張大了嘴巴。
不大的小院,昨日不過兩顆綠樹,幾株花木,此時卻開了滿院的花朵,枝葉蔥翠,巴掌大的花朵,晶瑩剔透,像是用碧玉雕刻成的一般。
這炎炎夏日,開放的花屈指可數,這種花並不常見,怎麼的會一夜之間便盛開在了她的院子裡呢?
錯落的花樹後,突然走出一人,素白的衣袍在那些清淺的花朵裡,彷彿連成了一體,祁燁順手摘了一朵帶著帶著淡黃色的花朵走上前,嘴角微勾,“你醒了。”
江阮還未從驚訝中走出來,“相公,這是。。。”
祁燁將那花簪在她的髮絲裡,輕描淡寫,“世人都說花不長開,總有落敗的一日,可是為夫送阿阮的花便是長開不敗的。”
江阮怔了一下,抬手撫上離她最近的一朵花,此時才發現那花並不是真的,都是用絹布製成的,這花做的以假亂真,若不摸它,只看著,根本就區別不出真假。
“夫人不是沒有見過瓊花嗎?這便是瓊花。”
江阮的心頓時軟成了一片,他定是知道了那日她與太子妃的談話,所以才會如此大費周章。
“夫人,這些花都是公子這幾日親手所制的,都沒讓我們幫忙。”宴琨從花樹後露頭,為自家主子邀功。
江阮眸子有些溼潤,就在此時,那花樹中緩緩升起一輪圓月,在夕陽的霞光裡,泛著瑩潤的光澤,那輪明月也是人為製成的,裡面燃了燭火,只是那般隱匿在花樹中,倒像是真的月亮一般。
那圓月在花樹間若隱若現,江阮不可思議的看著祁燁,祁燁勾起她的下巴,垂眸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