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絕對不可能!”
典安嶽和妻子兒子之前的反應同樣震驚,待反應過來自己耳朵沒出問題時,臉色不由沉到了極點。
他的眉頭微蹙,和平日裡看起來有些不同。
雖然嘴上常嫌棄丈夫發瘋,不過謝氏卻知道丈夫認真起來還是靠譜的,見他這般神色,心中稍安。
然而典父總是有本事讓她生氣。
只見典父一拍身旁的小方桌,頗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凌忍這個無恥小兒,竟然在這上面擺我一道!”
“爹,隔牆有耳!”典霖嘴上這麼說著,其實心中對他爹這話極為認可。
他還記得陛下還是王爺時拜訪典家曾被拒之門外,而其登基之後,他爹也並未收斂。今上雖然軍功赫赫,可是初為帝王,在管理朝政之上難免差些,他爹則抓住這些事不放,將陛下徹底得罪了。
更甚至,他爹在得罪了陛下之後直接以守孝為由辭官離開了朝容,避之如蛇蠍。
好在陛下並未計較,這幾年典家安安穩穩,然而沒想到現在出了這麼一遭!
廳內氣氛靜默,落針可聞。
典安嶽:“此事先不要告訴芙兒,暫且瞞住。”
瞞住?這可是能瞞住的!只要名冊一遞上去,就會通知各家貴女入宮參加一審了!
謝氏語氣著急:“現在可該怎麼辦啊!”
這一入宮門,想見女兒可就不容易了,更何況典家還得罪了陛下!雖然平日裡丈夫提到那位就會被她訓斥,可是當今陛下在謝氏心中無疑是個活閻王。
腦中彷彿已經看見了女兒受罪的場面,謝氏眼眶一紅,“典安嶽,都是你做的孽啊!”
“你先別急,這事還有迴轉的餘地!”
典安嶽直接進了內室,拿了東西就出了屋。
典霖:“爹,你去哪兒?”
“我出去一趟。”
謝氏連忙叮囑了一句:“你可別混來!”
幾人因為選秀的事情火急火燎,此時的典芙卻逗著小侄兒玩。祖母仙逝時,嫂子就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如今侄兒也快三歲了。
三歲上下的孩子逗著最有趣,院子裡充滿了歡笑聲,而同院子裡的歡樂相比,典安嶽此刻心中就不怎麼好受了,他正沉著臉往皇城的方向趕去。
皇城位於都城的正南方,有數個宮門,大概兩刻鐘後,典安嶽來到了前門。
這道門之後就是各部辦公的地方,只要進去就能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典安嶽曾經數次路過前門,宮門當職的侍衛早已識得他,但是在侍衛看來,典安嶽並無官職,也無陛下召見,所以即便知道他是誰也不能放人進去。
好在典安嶽早已有準備,他從懷裡掏出一塊腰牌,“這是先帝還在時賜予典家的。”
侍衛連忙接過去瞧了兩眼,作為宮門侍衛,自然將各類腰牌銘記於心,他將手中的腰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心中大驚。
皇城戒備森嚴,每過一道宮門都要經過排查,而若是有這塊腰牌的話,除了後宮不能去,其他地方皆暢通無堵啊!
侍衛認出了腰牌,當然不敢將人再攔住,不過他還是按著平常的程式翻出了名冊,確認上面有其名。
一瞬後,侍衛忙道:“典大人,之前是小的得罪了!”
典安嶽:“我如今並無官職在身,不必這般稱呼我。”他收回腰牌,往裡走去。
侍衛看著他的背影閃過一絲疑惑:“無官職在身?那怎麼入宮名冊上怎麼還有典大人的名字。”
典安嶽不知道侍衛在他走後還冒出一個問題,直接朝著戶部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宮內他早已進出無數遍,不誇張的說,就算是閉著眼睛他也能找到地方,很快,典安嶽就到了戶部。
此刻在戶部當值的人見到典安嶽皆是驚訝不已,不過還是抑住了心中的驚訝,亦有同典安嶽關係不錯的人同他打招呼。
不過典安嶽可不是來敘舊的,他很快就找到了專門負責選秀之事的人詢問。
那人雖然好奇,可是也沒藏著掩著,畢竟這不是什麼秘密,過不了多久還要昭告各家,他直接找出了應選秀女的名冊:“大人怎麼想起看這個?”
典安嶽嘴上回應了兩句,在名冊上找了起來,才翻幾頁就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吏部尚書典安嶽之女,年方十九……”後面的典安嶽已經不忍看下去了,他猛地將名冊一合,斬釘截鐵道:“李大人,這個名冊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