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起那日在祈德宮內王貴妃對自己的言談等,若說貴妃無法捨棄,暗中懇求勸說皇帝,皇帝因為過於疼愛貴妃因此答應……倒也說的通。
只不過皇上未免太過兒戲了,怎麼一會兒把自己許配這個,一會兒又是那個。難道說對皇帝而言,七皇子跟四皇子沒什麼區別?
養真當日只沉浸在自己不是給許給趙曦知的得意之中,此刻才又想起這個問題。
得到程晉臣的肯定回答,養真喃喃道:“真是古怪。”
程晉臣問道:“哪裡古怪?”
養真看他一眼,卻一搖頭。
程晉臣嘆了聲,道:“別人倒也罷了,我看三殿下似乎有些不太受用。”
養真本正在琢磨此事,突然聽了這句,卻啞然失笑:“這是什麼話?三殿下怎麼不受用了?”
程晉臣不由也笑道:“你怎麼不懂?你是皇后之命,皇上選了誰配你,誰自然就是儲君了。本來眾皇子之中,除了寧王殿下就是三殿下了,如今皇上卻越過三殿下選了四殿下,他豈會毫無反應?”
養真想了想,笑道:“哪一次我跟三殿下遇見,都要大吵一場,要麼就會出點別的大事,如今豈不是正合了他的心願?兩下安穩倒好。他那人又是心高氣傲的,每每說什麼不在意我的命格,就算皇上把我許給別人,他又何必在意呢?只好好地做他自己便是,或許我真不是那什麼皇后命……他自然就大有可為了。”
程晉臣笑說:“你這話也有些道理,只是畢竟在三殿下看來,皇上如此選擇,就是並不看好器重他,所以他才失落呢,不過說來也怪,怎麼皇上竟願意把你許給四殿下呢,其實平心而論,的確是三殿下更勝一籌。”
養真嘖道:“不要提這個人了,我實在不想多提他。上次在宮內見面,他幾乎想動手打我了。”
程晉臣見她主動提起,便道:“我都不敢問的,果然這樣?那你怎麼還替他求情?”
養真嘆道:“我倒不是怕他捱打,我只是明白皇上其實也是疼愛他的,若真打出個好歹來,皇上心裡只怕連我都怪罪了。所以才主動求情,果然皇上高興的很,還賞賜我很多東西呢。”
程晉臣這才明白,笑道:“到底是妹妹絕頂聰明。”
養真一笑,卻又緩緩地斂笑低頭,眼中透出憂色。
程晉臣問:“你是在擔憂十三王爺?”
養真嘆息道:“也不知十三叔好不好。我真很擔心他。”
程晉臣道:“賜婚這樣的大事,你也不放在心上,只一味擔心十三王爺?”
養真漫不經心地說道:“不打緊,縱然皇上真的要賜婚,也得等十三叔回來再議。”
程晉臣聽了,啞然失笑,原來他因為太過關心此事,竟然忘了這個,給養真一語點醒,當下大笑:“很是很是!”
養真卻又凝眸看向桌上,半晌才問道:“從京城到倕州得走多久的路?”
程晉臣道:“我聽說、快馬加鞭的話至少也得一個多月,其中還有水路呢。你問這個做什麼?”
養真不語。
程晉臣看著她凝眸思忖之態,心中隱隱冒出一個念頭,但想想不太可能,便壓下了。
見時候不早,他便告辭出府,打馬竟往紫禁城而去。
原來趙曦知給禁足在宮中,憋悶異常,多虧程晉臣常常進宮探視。這日小公爺進了宮,前往承乾宮,才進門,就見趙曦知在門口上轉來轉去,跟個陀螺一般。
一看到程晉臣進門,趙曦知便一把攥住:“你總算來了,你可聽說了……”他才要嚷嚷,又見周圍都是宮人,便拉著程晉臣往旁邊走開數步,才低聲道:“我聽說十三叔在南邊病倒了。”
程晉臣本不知他著急要說什麼,聽了這句心頭暗笑:“殿下也知道了?我才聽說,本要告訴殿下的。”
趙曦知見他也得知了,便皺眉道:“你說這可如何是好?我的心突突亂跳,總覺著要出事。”
程晉臣一愣,忙啐了口:“大吉大利,殿下不要口沒遮攔,十三爺好著呢。。”
趙曦知跺了跺腳:“當初就不該十三叔去!我才知道原來父皇當初想讓我去的,可是母后不準,才換了十三叔,若是他有個什麼,豈不是我害了他?我以後豈能心安?”
程晉臣咳嗽了聲:“殿下倒也不必先往壞處想,興許只是小病,不打緊的。”
“在那種疫病遍地的地方生病,怎額不叫人多想?”趙曦知仰頭看天,“我恨不得趕到十三叔身旁,至少也可以為他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