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年的時光,又不由冷笑一聲:“妙妹妹那個性子,但凡有一條命在,定會拼命出人頭地的;當初指不定是她手上有些東西,早早就躲起來了呢?反正願意為她賣命的男人可不少!”
想到以前這幾個姐妹中間的齟齬,宛嬤嬤識趣地閉上了嘴,想了想又開口岔了話題:“太太也別想那麼多了,橫豎翻過年後我們就要啟程去燕京了,那邊可以就近照應著,以後就方便了。”
這話說得有些含混不清的,沐氏卻心知肚明,聽到外面丫環過來報何雲娘帶了修竹把易長安寄回來的那些物件拿來讓她過目了,示意了宛嬤嬤一眼,自己在椅子上坐好了。
易長安除了家中當下能用得著的一些物品,分別還給家裡的幾人帶了東西,沐氏、何雲娘、易禎、莫離、唐一念幾個的都有。
沐氏隨意看了眼易長安送給她的一盒子官燕,吩咐宛嬤嬤拿去收了,瞧見易長安給莫離送的那隻大包裹,心裡又有些硌應。
當初莫離進來,易長安說是請的師爺,可是卻又不帶上燕京去,而是讓莫離留下來幫著支撐門面。
莫離不比修竹,不是易家的家僕,有他在外面擋著一些事,很是礙了沐氏的手,就連她私下收個包裹信件什麼的,都不得不轉了幾道彎。
偏偏這又是個沒來歷的沒眼色的,都快過年了,也沒聽他提起要告假回去過年;難不成現在師爺也要在主家過年?
沐氏心氣不順,面上卻絲毫不顯,淡淡瞥了一眼莫離的那隻大包裹,吩咐了修竹一聲:“還不去請了莫師爺過來,沒瞧見你們老爺也給他送了年禮嗎?”
修竹去轉了一圈,很快又回來了:“老太太,太太,莫師爺說他手上有事,就不過來了,讓奴才一會兒再給他捎去。”
沐氏立即知道莫離肯定又是鼓搗他那些藥材去了;一個師爺,整天不務正業,只鼓搗著這樣那樣的藥,而且東家有年禮送他他都不來,還讓人把東西送過去,真是臉面越來越大了!
瞧著沐氏臉上不悅,想到莫離是易長安帶回來的人,何雲娘怕沐氏下回遇見莫離會說些什麼難聽的話出來,連忙起身欠了欠:
“莫師爺有這麼個愛好也是好事,上回我感了些風寒,吃了他一服藥就痊癒了。長安走之前說過要厚待莫師爺,如今也到年節了,既然他那邊忙著,我帶了人親自過去一趟送年禮吧,也是代長安盡一盡主家的客氣。”藉機帶著那些東西先走了。
見何雲娘很快走了個沒影,沐氏氣得重重一拍桌子:“這一個兩個的,當我是什麼!神龕上擺的木雕菩薩麼?”
宛嬤嬤知道沐氏一貫喜歡別人都圍著她轉,聽著她發話的排場,看到如今在這家裡頭愈發支使不開的局面,心裡定是惱火得狠。
不過再惱火,這會兒也得忍著,一切等進了燕京城再說……宛嬤嬤這會兒也不好怎麼再勸,連忙先退了出來。過得一陣,一個面相老實的婆子匆匆走來,跟宛嬤嬤低低說了幾句,宛嬤嬤連忙又進了沐氏的房間:“太太……”
沐氏這會兒已經心平氣和了不少,瞧著宛嬤嬤有話要說的樣子,輕輕抬了抬下巴:“出什麼事了?”
“何氏把年禮給莫師爺送過去,兩個人還讓下人退在了外面,言笑晏晏地說了好一陣話才出來。”宛嬤嬤小心看了沐氏一眼,“出來時,何氏的臉色很是愉悅……”
沐氏臉上不由繃了繃,又很快緩了下來:“何雲娘正當青春年華……”
孫子還小,家裡頭也就她和何雲娘兩個女眷,莫離卻正是青年,也不知道易長安怎麼就那麼放心,也不怕莫離給她戴一頂有顏色帽子!
幸好,她一早就沒把何雲娘再看作自己的兒媳……
垂目略想了想,沐氏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他們兩個……多處在一起也好,我就不信男人能忍得下這些事!等進了燕京,我們讓人把話傳到長安耳邊,他和何氏兩個鐵定要離心,到時候——”
內宅裡的一些小手段,別看著不起眼,關鍵時候卻是有用得緊!
燕京城,東宮。
太子妃武清嫻一臉希翼地看向身邊的大宮女珊瑚:“殿下怎麼說?”
珊瑚面色黯然地輕輕搖了搖頭:“殿下說、說您還在禁足期間,不宜出面,今年東宮的歲宴,就讓良側妃代您主持……”
武清嫻心裡不由一沉,小指上漂亮的護甲“啪”的一聲,杵在桌面上生生折斷。
瞞稅案看著是風波暫歇,可是為著三哥武任明牽涉其中的事,父親武維國不僅被罰俸三年,而且不得不上書請求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