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好事者喜歡在旁人跟前搬弄是非。有的還喜歡湊到當事人的跟前去。
穆二太太陸氏剛開始抹不開面子,後來破罐子破摔。但凡有人提起這個事兒來,她都直接與人懟上去。
不過,幸好沒多少人知道具體在哪一處。因此梨花衚衕那個地方,倒還算是平靜。
陸氏剛開始按兵不動,日日在侯爺跟前求個準地方。後來還是女兒穆少媛和她提了句桂花巷。她問清楚地方後,四處尋找著。覓得了梨花衚衕的具體位置,帶人大鬧一場,整個院子能砸的東西全砸了。
然後袁雪梅和那孩子就被她讓人給押著帶到了侯爺的跟前。
孩子是個男孩。五官長得十分清秀,只性子怯懦了點。面對著鬚髮皆白的老人家,他一直往袁雪梅的身後鑽。
此時袁雪梅披頭散髮,狼狽得很。脊背挺得很直,只有臉是微微朝著地面,眼簾半合,似有不甘。
雖然她現在鬢髮不整,可是透過那散亂的髮絲間依然可以辨出她的相貌很是嬌媚。特別是那雙杏眼。即便偶爾抬起眼來一兩次,卻是透著無盡的風采,勾人得很。
更何況袁雪梅身材玲瓏有致。即便是生了孩子,依然風姿不減。
陸氏自己相貌一般,看到這樣一個勾人的外室,再想到相公對自己的種種不好,頓時氣急攻心。上前朝著袁雪梅狠狠扇了一巴掌後,自個兒就暈了過去。
袁雪梅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見她被人扶走了,方把小男孩從自己身後拉出來,朝侯爺磕頭說:“就算我有萬般的不對,強哥兒卻是侯府的血脈。還請侯爺善待這個孩子。”
她說著,拿了帕子抽泣起來。
在她嚶嚶嚶的哭泣聲中,穆霖寒著聲音道:“你想母憑子貴?跟你說,這算盤可是打錯了。你說他是老二的孩子,我就真信你?老夫在外頭打仗和敵人玩心思的時候,你們都還沒出生!”
哭聲戛然而止。
穆霖虎目圓睜瞪著地上的女人,冷哼道:“我沒看到孩子的出生,也沒看到孩子是如何一點點長大的。你非要說他是我的孫兒,我可不認。來人啊。”
幾個早已在旁候命的婆子上前。
穆霖指了男孩說道:“你們把他帶下去。好吃的好玩的伺候著。”再不待見這個孩子,稚子無辜,他不可能對孩子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再指了地上的袁雪梅道:“心思不正的人,就拖去屋子裡關著吧。”
之前玲瓏想到過,也和他提到過,孩子一般說來要認祖歸宗的。所以這個女的很可能會以此為要挾,多求些好處。
穆霖既然心裡有了準備,自然不可能受她脅迫。
袁雪梅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嚷嚷道:“我姑母呢?我姑母呢?她說了會幫我的!你看在她伺候了你那麼多年的份上,你也不能這樣絕情!”
穆霖抬手止了那些婆子,稍微緩了緩才想到,這女人是姓袁的。
“原來你和那老虔婆是一家的?”穆霖的聲音陡然變得慍怒至極,“既然如此,也不用拖去屋子了。柴房裡好像還有點空閒,就讓她去柴房住下吧。其他的事情,往後慢慢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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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玲瓏並不知道。此時她正在宮裡陪太后用膳。
郜太后年紀太大,身子愈發不好。玲瓏時常進宮陪她說說話聊聊天,讓老人家心情愉悅一些。
現在到了九月上旬。再過大半個月,就是郜世修和玲瓏大婚的日子。
老人們最喜歡年輕人熱熱鬧鬧湊在一起的情形。更何況,現在是太后娘娘最喜歡的兩個晚輩的婚事。她老人家更是每每想起來都高興得合不攏嘴。
“東西準備好了?”郜太后拉著玲瓏的手,一遍遍問著,“可有什麼短缺的?衣裳首飾的差不多就行了,往後我給你多添一些,我這兒多得是好首飾好料子。成親前給你不太妥當,等你嫁過去後可是名正言順拿著。啊!老七的院子重新修了沒?那地方聽說陰森森的不好住人。我也沒怎麼去看過,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
玲瓏剛開始十分耐心地一遍遍回答著太后的話。聽到了最後的問題,她頓時哭笑不得,“您可別聽旁人胡說。菖蒲苑沒有陰森森的。這兒的人都好著呢,沒誰難相處的。”
菖蒲苑是不能大加修葺的。郜世修這些天讓人把牆面重新粉刷過,傢俱也慢慢換了許多新做的,卻還是不能大動。
當初郜七爺弄這個院子的時候,就沒打算過自己會娶妻,反而把這裡當做另一個處理政事地方。所以其中暗含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