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碎步往年府裡趕,沒來頭的大雨澆得她睜不開眼,好不容易換回來的男裝儒衫溼了一大半,地上的泥窪裡映照出來的她像只剛被□□過的落湯雞。
她走上年府的大門,顫著手正要拍門,一隻手扳過她的肩膀,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去,滴水的長髮下露出兩個紅紅的眼圈,好像剛才哭的很慘似的,脖口肩頸的位置綴著三五個奇怪的紅斑印跡。
她好似吃了一驚,進而用怪異的眼光看著他,凍得泛白的嘴唇上下輕動,叫著疏離的稱呼,“李大人?你怎麼會在這兒?”
李宸景手執一把油紙傘,不著痕跡地將她納入傘下,他的黑靴和衣袍下襬已經盡數溼透,很顯然站了不止一會了。
“……你……上哪裡去了?”他盯著自己執傘的手,儘量不將眼光落在她白嫩的過分的脖口上。
“……”她蹙起眉,咬緊唇,低下頭,像在隱忍什麼,沉默不答。
“你去了龍府?”
“你怎麼知道?”
“……陛下也在哪兒?”
“丞相府的訊息也太快了吧?”她失笑,忍不住吐槽道,“所以,李大人是來代表丞相拷問我,對陛下又說了什麼蠱惑聖心的話嗎?”
他撐傘的手抓緊了些許,沉默了良久,“所以,這就是他想出來荒唐辦法?”
“什麼辦法?”
話音剛落,一隻冰涼的手碰上了她的脖口,紅印的旁邊是一道道曖昧的齒痕,只有貼在近處才能看得清楚。
“這是陛下他……”
“這便是你的為臣之道,用臣子的身份上君王的床榻?”他撇開雙眸,生怕眼神裡流露出除了失望外的其他神情,“我還當能寫下‘只識聖主點朝班’的朱大人是何等心高氣傲之人,結果……為了保命,你竟能這麼下/賤骯髒?”
“我——這與李大人何干?”她走出他的傘下,甩開他碰觸到她脖口的手指,“同僚之間無須過問對方私事吧?就算我媚主求榮壞了規矩,也必然動搖不了李大人在陛下心裡的位置。”
怒不可遏的陌生情緒湧上他的心頭,他應該根本不想碰觸她,尤其是在她做出這種下作事情以後,他應該覺得這種儒生根本有辱斯文,算什麼男人,跟她還有何話好說?不過看在她有幾分才學,跟她有幾分糾葛,早知道她如此恬不知恥,他又何必關心一個下/流至此的髒東西?
他是瘋了才會吃了她家弟弟給的閉門羹傻站在這裡幾個時辰,他是腦袋又進水了,記憶又喪失了才會見不得她刻意拉開他們的距離,伸手將她重新扯回自己傘下。
“你就這般怕被家父問責嗎?”
“……對啊!李丞相有多可怕,你不知道嘛?惹著他的人,要麼自盡而亡,要麼家破人亡,我為求自保與陛下暗通款曲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只要丞相大人以為陛下只當我是個玩/物,他大概就會放我一命吧!”她大聲且自暴自棄地嚷嚷,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幹嘛要跟這位“不是很熟”的李大人扯這些有的沒的,她不喜歡他,不,她討厭他,刻板的性格,冷漠的樣子,總是趾高氣昂的眼神,這些都跟少公子完完全全不一樣,頂著少公子的模樣,卻每天做出她討人厭的樣子!
“這麼害怕的話,怎麼治想到這樣沒用的辦法呢?”他冷笑出了聲音,挑起的唇勾出陰森的弧度,“你不知道還有更有效的保命辦法嗎?”
“……”
“你直接上我的床,會比陛下的床更好用,不是嘛?”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甩在李宸景的臉上。
他臉頰泛出紅印,跟她脖口的紅印一般顏色。
“不要用少公子的模樣說這種話!”
“……”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還喜歡你嗎?少把人看扁了!”
“你怎知我不是他?”
他大概比她更下作更像無賴吧,他告訴自己他只是愛才,並非愛她。可他現在在幹嘛?
摟過她脖子,把那刺眼的痕跡用他的手掌蓋上,然後張唇堵住她咄咄逼人,喋喋不休的嘴唇上。
她的嘴唇幾乎對他而言早已不新鮮了,這幾乎稱得上熟悉的感覺讓他在唇間喟嘆出聲,臉頰上麻痛的感覺讓他清楚地知道,他在親吻一個方才才甩了他一個耳光的人,一個才和別的男人有染的人——
他現在是那個失憶的李宸景嗎?大概是吧。不然他怎會做出這種斷袖之舉,他怎會覺得眼前這個人他說什麼也放不開。
作者有話要說:
QAQ原諒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