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為何要吃這悶虧,不找人索賠,甚至還不惜賬簿造假,來為對方開脫?這種事情,你敢說,都沒人會信。”
“我也正覺得奇怪呢。”方拭非緩緩坐下,皺眉道:“嘶……是誰呢?如果不是這次有人在陛下揭穿西市的事,可能都要這樣矇混過去了……”
方拭非不解自語道:“誒,話說,這個人是誰啊?險些我就被他害了。”
大早,李恪守穿好官服,拉好衣領,端正戴上官帽,對著鏡子確認無誤,轉身出門。
他心情不愉快。原本以為戶部知情不報,欺上瞞下,陛下就算不懲治王聲遠,也會敷衍地罰罰葉書良。可是結果沒罰到葉書良,只是不疼不癢地找了個主事來擔責。甚至到了最後,連那主事都沒罰到,反而把與自己交好的兩人給換下去了。
呵,不就是因為一個顧琰嗎?陛下竟然偏心至此。
李恪守撇撇嘴,卻也是無奈。腦子裡轉過各種壞主意,又被一一否決。
下次要小心些了,這次是自己太急切。本來仔細想想,連葉書良和王聲遠都刻意遮掩,賬簿造假一事肯定不簡單。應該先仔細查查,查出結果再說出來才對。
他走在去官署的路上,獨自懊悔。行至半道,忽然思路被打斷,眼前一黑,被人套上麻袋,拽進無人的小巷,好一頓暴打。
李恪守當下放聲大叫,可不知被帶了哪裡,無人來救。他想再喊第二聲,剛一開口,被一腳重重踢在胸口,倒抽一氣,聲音被迫憋了回去,想說也說不出來了。
來人下手夠狠,李恪守的腦袋和臉都被打到了好幾次,頭暈目眩的,他終於不想著呼救,只管先護住頭。
在他以為自己快死的時候,來人又忽然散了。
李恪守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道,顫顫巍巍地鑽出麻袋,朝四周巡視,尋找人犯。
可關於犯人是誰,有多少人,長什麼樣,他半點頭緒都沒有。對方極其老練,連聲音都沒透露一句。
這樣的話,他只能認栽。
李恪守坐在地上,小心摸了摸嘴角的紅腫,立即疼得抽氣。忿忿將麻袋擲到地上,用力踢了一腳。
坐了半晌,氣不過,委屈蹬腿。
他艱難爬起,準備回家。扶牆走了兩步,實在不甘心,反正距離已經不遠,轉道繼續去戶部。
戶部同僚見他這一張青青紫紫的臉,都被嚇懵了。上前幫忙扶著他,問他要不要去請大夫。
“不!”李恪守道,“去金部,去金部那頭看看。”
李恪守去金部,喊了方拭非出來。
他左思右想,近日跟他有仇的,恨不得打他一頓的,可不就是方拭非了嗎?
他,可惜青腫的臉,實在沒什麼威懾力:“方拭非,你今天早上在做什麼?”
他湊近來,在方拭非近處咬牙道:“你是不是攜私報復,找人毆打本官?”
“我為何要打你?”方拭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沒認出他是誰來:“你是誰啊?”
旁邊官員提醒說:“這位是李侍郎。”
方拭非忽然明白過來:“哦……是你!是你向陛下告我的狀。李侍郎!下官跟你無冤無仇,您為何要害我!”
李恪守一愣,分辨她語氣裡的真假。
真不知道?
葉書良和王聲遠竟然沒告訴他?葉書良是那樣的人嗎?他——他……是嗎?
好像是。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恪守拂袖一揮,瀟灑轉身離去。
方拭非追了上去,說道:“若非陛下仁慈,只說將我罷職,是不是我事情都沒弄清楚,腦袋就掉了?”
李恪守甩開扶他的官員,加快腳步跑了。方拭非還喋喋不休道:“李侍郎,您是侍郎,下官不過區區主事,可您屢次三番同下官過不去,是不是該給下官一個解釋?”
李恪守火冒三丈:“你趕緊去做事!”
他快步去找葉書良,推門進去,不成想顧琰也在這裡。
顧琰看他一眼,也是怔了下,隨後萬分嫌棄說:“誰把一頭豬放進戶部裡來了?”
李恪守今日受夠委屈了,當下怒不可遏,指著他道:“是不是你找人打的我?你我同是戶部侍郎,同四品官階,你莫欺人太甚!”
顧琰手裡的扇子一頓,拍在桌上,朝他勾勾手指。
李恪守真走上前。
顧琰抬手用力一推,打到李恪守的痛處,對方哀嚎著摔了下去。
李恪守捂著屁股,氣到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