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葉楓這樣奚落,豈能作罷?
他是什麼身份,盈盈如今是什麼情況,葉楓也有臉做得出這打算。真是做官做瘋了,太將自己當一回事。
陸仲深走在街上越想越氣,中途直接掉頭,去找了顧澤列。
“被回絕了。”
陸仲深眼珠一轉,誇張說道:“那葉楓不僅斷然回絕,還羞辱了我一番。言語間很是狂傲,完全不將我與父親放在眼裡。不知是不是心中已有把握,還是在虛張聲勢。”
顧澤列遲疑道:“當真?”
“自然當真!”陸仲深立即道,“下官說話,向來實事求是,豈會編排他人?他不僅回絕我,還說即便我娶盈盈做妻,他也不會同意!下官真是……”
他說著抬了下眼皮,從下面窺覷顧澤列的神色。
顧澤列兀自沉思:“嗯……”
陸仲深走到他旁邊,說道:“殿下。戶部近來動作重重,還皆是殺招,勢要廢您左右,就差將矛頭直指向您。其險惡用心,已是路人皆知。如今戶部、大理寺、御史臺隱有聯手之意,豈可了得?王尚書那人思謀精神,不懷好意,不可叫他們繼續放肆下去。”
顧澤列眼神中滿是兇光。
“我給他們面子,他們卻這樣對我。”他死死捏住桌子一角,“父親最討厭的是什麼?是結黨營私。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還敢重蹈負責。”
陸仲深:“所以殿下……”
顧澤列:“本王自有打算。不必你來插手了。”
第92章
王聲遠與葉書良在私下商討。
葉書良直白說了自己想要調離京師的計劃; 王聲遠悵然道:“哦……這樣。”
葉書良正想說說自己的打算; 王聲遠一嘆; 已經開始自我安慰道:“這樣也好; 你是該升遷了。出去轉轉,也好。你的前途; 不該限於郎中一職。何況京中於你來說; 過得實在不舒坦,先在外面過上兩年,也好。”
葉書良還能說什麼,只是沉默站在一旁。
王聲遠搖了搖頭; 苦悶道:“唉,老夫還是覺得一點都不好。戶部表面看著光鮮,實則內裡真是艱險重重,凡事與錢相關,牽一髮而動全身,外人覬覦,虎視眈眈,分明是要老夫的命啊。我已經多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每日合上眼睛; 都在想著公務該如何處置。連做個夢,也是不住驚醒。這戶部尚書,我不知還能做幾年呀。”
葉書良走近道:“請王叔務必保重身體。戶部再沒比您更合適的人了。這地方亂不得; 更疏忽不得。”
王聲遠:“我自然知道自己任重道遠,可戶部官員就是如此,憑我個人之力; 能擔起一部之責嗎?我想做哪件事,都沒個聊得來的人。顧侍郎身體不佳,平日裡多是你替他主事,頂了半個侍郎。如今你要走了,老夫實在覺得寂寞得很。”
葉書良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待我與人接任之後,請陛下將王郎中從水東縣調回來吧。他是您小侄,又原本就是度支郎中,與戶部事務更為熟稔,您也可以有個能用之人,相信陛下會體恤的。”
王聲遠:“多少人盯著你的空缺,哪有機會讓他輕易回來?還是自己選吧。”
王聲遠拉住他的手腕問:“依你看,這金部的職位,誰來接任?老夫去向吏部推舉,以免他們再排個不合適的人進來。”
葉書良:“戶部如今,你我若真要懇求陛下公開運河,那金部郎中就不如度支郎中重要,不如內部調派,將度支郎中調到金部來,再選個信任的人派過去頂上。您也好吩咐做事。”
王聲遠:“老夫也是這樣想。”
二人都知道對方說的是誰,最合適的人是誰,便沉默了下來。
王聲遠忽然開口說:“正則啊,老夫說一句話,你也可以聽聽。”
葉書良:“請說。”
王聲遠:“你若真要走,宜早不宜遲,免得陛下多心。如今朝廷漕運,還是用的是轉般法,三殿下又是轉運使。你可請陛下將你調去泗楚真揚四州,任別駕,可以幫忙看著他們。”
葉書良說:“是。”
王聲遠想了想說:“那你現在就去。去吧,免得有人背地說你壞話。”
葉書良施禮告辭:“好。”
陸仲深出來,左右想想,覺得還是不對。
葉楓跟盈盈的關係,或許比他想得深。三殿下指明要他娶,肯定是知道實情的。
葉楓那老東西吧,一聽自己要娶盈盈,便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