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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方拭非站直,不見喜怒,淡淡應了一聲:“哦。”

御史中丞:“你可以回去了。”

方拭非問:“那我可以去大理寺嗎?”

“大理寺?”御史中丞說,“不可以。大理寺中的囚犯身份尷尬。你去,只會給御史臺平惹猜疑。”

方拭非點頭說:“好的,我待會兒就小心點去。”

方拭非躬身朝他告退:“下官告辭。”

即便是大理寺中的官員,要提審罪犯,明面上每日也要有規定的時限。不可嚴刑逼供,也不可私刑懲戒。

方拭非即便是御史臺的人,想見誰也是不容易的,這根本不是打聲招呼能解決的事,這是……要看誰打招呼才能解決的事。

杜修遠如今雖仍舊是關押待審,但滿朝上下皆知,他出來是早晚的事。顧登恆如此興師動眾,甚至不惜責罰顧澤列,來為他查案,態度已然明確。這說明他姓杜,還是受寵的。

他出來,還是在裡面,不過是剩個過場。

大理寺卿連同一眾能說得上話的官員,都來交代過獄卒不要苛責得罪,甚至隔三差五,還會藉著職務之便過來看看,給他帶些需要的東西。

獄丞自知身份,自然睜隻眼閉隻眼。顧琰帶著人過來法發過話之後,連方拭非也成功跳到了閉著的那隻眼睛裡。

方拭非來過幾次,確定大理寺的獄卒,都是和善的好獄卒,總是滿意地同他們聊天。

要說杜修遠現在吃喝不愁,真沒再受到什麼委屈。大理寺中的監獄同刑部不同,本來就相對乾淨規整,獄丞也是特意選了個間僻靜的屋子,打掃過後給他搬過去的,那地方保證白天能有太陽曬著,晚上也不至於太過陰寒。

只是杜修遠自己有心結,始終不大說話,總是悶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令人看著擔心。幸運的是他身體一向很好,在這地牢裡住了這麼長時間,也沒生病受寒。

方拭非每次來,倒不指著杜修遠能給她什麼回應,起初發現說不通之後,就拍拍屁股,在他牢門前坐下,手裡舉著一盞燈,該幹嘛幹嘛。

杜修遠也全當她不存在。

可自從前段時間受到什麼刺激以後,方拭非再也不是那個溫柔體貼可人的方拭非了,她極其喪心病狂地在杜修遠面前背書。一篇接著一片,熱情高昂,喉嚨沙啞。看完一本書,就起身出去。

杜修遠積攢起來的那一點憂鬱情緒啊,可憐兮兮的,最後全在方拭非唾罵驚呼的“怪哉呼!”“噫吁戲!”“去特孃的!”的中消失湮滅。

還好,還好沉默從來不會拋棄他。

如此幾天後,或許是方拭非的聲音太有感染力,情感過於充沛,快要翻完手上書本的時候,杜修遠忽然打破自己的沉默,說道:“你為什麼非要在我這裡背書?”

他要阻止她,不然她會一直、一直、一直!來的!

方拭非長嘆一口氣。捲起手裡的冊子,感慨說道:“沒辦法。我既身為御史臺的一員,自然應該明白大秦各則律令。這是我必須經受的。”

杜修遠額頭青筋一跳,說道:“……你可以獨自經受。”

“我是在獨自經受!”方拭非說,“你不知道我在御史臺經受過什麼。不過無礙,我方拭非豈能被輕易打倒?”

她整個語氣裡都充滿著誘惑的意味——你問我,我一定回答。

杜修遠快瘋了。

為了逼她走,也為了不讓自己耳朵再次遭受她的荼毒,違心地多問了一句:“所指何事?”

方拭非轉過側臉,欣慰笑道:“我就知道你關心我,大哥。”

杜修遠依舊側躺著臥在木床上,臉的一面對著牆壁,看似並未將她放在心裡。

方拭非沉吟片刻,說道:“其實要說大事嘛,實在不算。不過是些官員間的齟齬而已。我輩分確實偏小,不好自持身份以下犯上。加上又是初來乍到,於臺中事務實在生疏,不能統籌各處。如此一來,我不能服眾,又無人幫協,自然遭人恥笑。然而此景絕不可長久,否則我往後仕途,都要叫他們給拖累了。”

方拭非將她在御史臺中的遭遇說了一遍。皆是些雞毛蒜皮,又讓人頗為無語的事。

“可我有什麼辦法?我,方拭非,認了二十幾年的字,也算是見多識廣,還沒見過字寫得這麼醜、還敢拿此冒犯上官的人。太囂張了些吧。”方拭非說,“你說是他們的確故意,還是我多心了?”

杜修遠說:“既是自己無能,便無由怪他人冷漠。”

“這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