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公主用絹帕捂住了嘴,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肆意流淌。最後落在地上摔成碎瓣,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雙腳。是男人的腳,隆慶公主驚慌的抬起了頭。睜著紅腫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宮裡很少見到男人,見到最多的是不男不女的宦官。從入宮的第一天起,教習姑姑便告誡自己。不可以讓男人觸碰自己的身體,否則死的不是一般的難看。天底下能觸碰自己身體的男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陛下。
入宮三年,都沒有見到過陛下的樣子。宮女很多,而陛下只有一個。慄妃見過她之後,她便更沒有見到陛下的機會,只能在司廚監做些雜事。如此與一個男子接近這還是第一次。
“見過臨潼侯。”隆慶公主很沒有公主覺悟的盈盈下拜。
雲嘯一時大囧,他只是一位國侯。見到公主應該自己首先行禮才對,看來眼前這個姑娘還沒有從宮女的身份中轉換出來。
“雲嘯見過隆慶公主。”
兩個人很奇怪的對拜,場景很像是在拜天地。
“不知公主為何這般啜泣?”
“奴婢十歲進宮,明年陛下便要將奴婢送到匈奴和親。這一去便再也見不到親人,所以哭泣。還請臨潼侯不要告訴王娘娘,否則我又要受罰。”
雲嘯撇了撇嘴。作為一位假公主,隆慶要接受最苛刻的很多訓練。而真正的公主們卻在一旁玩耍,笑鬧品評著這位假公主的一舉一動。雲嘯在心語齋裡面曾經多次目睹這樣的場景。說到底,這位隆慶公主只不過是送去匈奴的一件禮物而已。與尋常貴族之間互相饋贈的歌姬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可憐這樣花一般的女子,含苞待放就要經歷這樣的磨難。
“隆慶公主節哀,告訴我你的家人在哪裡。雲某幫不得你,給你一家人衣食無憂還是可以做到的。”
內心裡雲嘯還是同情這個女孩子的,她的出嫁是整個大漢朝男人的恥辱。不過,好像劉啟與那些貴族並不這麼看。他們還沉浸在欺騙了大單于的興奮之中,沒有人對這個女孩子產生一點點的憐惜與愧疚。
“侯爺此話當真?”
隆慶公主聞言立刻跪了下去,直著身子抬著下巴揚著臉看向雲嘯,一雙大眼睛裡滿是希冀。
“公主為我大漢安寧,捨身赴那苦寒之地,雲嘯做了不什麼。只能盡此**綿力。”
“奴婢今生無以為報,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侯爺。”隆慶公主鄭重的對著雲嘯叩首。動作優雅規範,比王美人訓練她時每一次叩拜的都要完美。
遠處傳來宮女的呼喚聲,隆慶公主慌忙的站起身來。撲打著膝間的塵土,聽著越來越近的呼喚聲,臉上露出惶急的神色。向外跑了兩步,忽的又折回了身。粉紅色的嘴唇蜻蜓點水一般的在雲嘯的臉頰上啄了一下,從沒有接觸過男人只聽老宮女們說過,這是女子報答男子的最好方式。啄完這人生第一口隆慶臉色羞紅的一扭頭,提著裙襬便跑掉了。
雲嘯撫摸著臉頰傻在了當場。
反應過來之後,迅速的四下打量希望沒有人看見。與隆慶這樣的女人發生私情那是要砍腦袋的,雲嘯不想拿自己的人頭冒險。
還好,四周寂靜悄悄沒有一絲人聲。做賊一般的雲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由得自失的一笑。孃的怕個毛線,親一口而已。又不會懷孕,這種事兒提起褲子就可以不認賬。他孃的又沒有做奸在床,怕個蛋啊。想到這裡,怕打了一下屁股上的塵土。向著心語齋去了,今天還要考校劉小豬的乘法口訣。
就在雲嘯離開石林之後,一個小腦袋悄悄的從一塊怪石的後面探了出來。臉上掛著複雜的表情。
雲嘯來到心語齋的時候,劉啟已經發完脾氣走掉。劉小豬正在和三位姐姐一起玩樂,漢家的公主沒有上學的興趣。整天就知道瘋玩,幸福的一塌糊塗。不過王美人對自己的女兒要求很高,由於王美人識字的緣故。她的女兒們都要學習,雲嘯教劉小豬的同時她們也會旁聽。
劉小豬是個好學生,他的年齡在後世也就是幼兒園畢業的水平。現在背起乘法口訣來喯兒都不打一個,從一一得一到九九八十一,一氣呵成。雲嘯滿意的點了點頭,能教這樣的學生是自己的福氣。如果讓自己去教劉榮,那自己一定請辭。那樣的學生會教死老師的。
怕什麼來什麼。
正在雲嘯沉浸在可以教授這樣一位好學生的時候,劉小豬稚嫩的聲音響起。
“雲師傅,父皇老是責罵榮哥哥。還說他的老師申屠嘉教的不好。你來教習榮哥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