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衛青血氣方剛貪功冒進,中了東甌人的埋伏。主父偃大人又當如何?
陛下,臣建議。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際,存亡之道。斷然不可將如此重任託付於一年少將軍,置我漢軍將士於險地之中。”
竇仲見兄弟吃癟,趕忙出來站臺。江南的事情是雲家做的,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朝廷內外都有忌諱,因為主犯雲家的蒼瀾如今就在長安。如果得罪了這個傢伙,說不定家裡的產業要遭受損失。這年月誰家是靠俸祿過活,沒有產業頂著光憑俸祿全家都得喝西北風。
可在長安,只要是聲音。哪一樣兒不時雲家主導,只要得罪了蒼瀾。不用殺你,就是讓你喝西北風餓也餓死你。
竇仲一番侃侃而談說得入情入理,朝臣們不住的點頭,俱都認為衛青太過年輕,不可擔當如此重任。
“竇大人此言差矣,甘羅十二歲拜相。蘇秦年紀輕輕可佩六國相印,晏嬰少年出使。
這些都是戰國事著名人物,我大漢人傑地靈。為何便不能出一名少年將軍?”東方朔那帶著調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竇軌一聽見這聲音,便有一種衝上去將他踢死的衝動。
東方朔無視竇軌殺人的眼神兒,對著劉徹一躬身接著道:“陛下,竇大人說中大夫竇淵深諳江南事物,所說可能非假。但臣要問竇大夫一句,由長安趕到會稽要多久?再由會稽趕往戰場又要多久?
臣認為,竇大夫趕路趕得再快也快不過八百里加急。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可能就在您趕路之時,戰局已經悄然發生變化。臣認為,以偏將軍衛青為徵南大將軍,以中大夫嚴助參贊軍機。
如此既有老成持重者坐鎮,又有年青朝氣者衝鋒陷陣。如此搭配,定然可以克敵制勝揚我大漢天威。”
“陛下……”竇彭祖還要再說,卻被劉徹伸手製止。
“東方朔所言有理,傳旨任命偏將軍衛青為徵南大將軍。統轄會稽,丹陽,廬江,九江四郡兵馬。長沙王,臨江王,廣陵王等江南諸王兵馬都要受衛青節制。
加封中大夫嚴助為上大夫,隨軍參贊軍機協助衛青攻打東甌。”
劉徹覺得這樣討論下去,即便是討論到半夜還是討論不出個什麼來。再說,調兵虎符在自己手中。自己想怎樣,這些傢伙根本攔不住。只要跟程不時說一聲就好。
“太尉何在!”
“臣程不時在。”
“著太尉府立刻發放調兵文書,一應所需軍需糧草會同丞相辦理。”
“啟稟陛下,按禮制調兵需要太祖的調兵虎符。臣不得虎符,不能擅調一兵一卒。”
“虎符!千度將虎符給太尉送去。”
劉徹輕蔑的一笑,早知道會有此一遭。如今就在這宣室之中,當眾拿出虎符。讓這些騎牆的牆頭草都看看,日後大漢是誰當家。
千度接過內侍捧過的一個黑漆盒子,從裡面拿出那枚刻著銘文的太祖調兵虎符。這枚虎符曾經在韓信與周勃的手中,他們一個是開國齊王,後封淮陰侯。一個的絳侯,誅除了呂氏亂黨擁立文皇帝登基。
程不時可是唯一一名沒有封侯的太尉,千度走到程不時面前。將手中的漆盒遞了過去,程不時趕忙低頭檢驗。
虎符銘文一絲不差,果然是那枚太祖虎符。昨天晚上太皇太后並沒有交代自己什麼,只是詢問了江南的態勢。為何今天這枚虎符會突然出現在皇帝手中,是皇帝從太皇太后手中奪走,還是太皇太后交給皇帝陛下的?程不時的腦子裡此時翻江倒海,思索個不停。
“太尉大人,請您摘取虎符!”千度小聲的提醒了一聲。可這聲音雖小,但在這寂靜的宣室中宛若一個驚雷。
群臣們早就傻了,太祖虎符在太皇太后手中。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如今皇帝公然拿了出來。難道這朝廷要變天?太皇太后從此便甘居後宮不再幹政?
尤其是竇家諸人,已經猶如木雕泥塑一般,所有人都呆立在當場不知所措。
“哦……哦……”程不時趕忙取過兵符,將完整的兵符取下一片陰符。將陽符恭恭敬敬的放置進漆盒當中。
“虎符已經有了,太尉可速速調兵。朕的旨意要八百里加急送往前線不得有誤。與東甌一戰,事關我大漢國威。只有南方安定,我大漢才可以全力對付北方的匈奴人。諸臣工要同心協力,共同打好這一仗。”
劉徹威嚴的聲音迴盪在宣室之內,丹樨下所有臣工全部直身站起。對著劉徹施禮,久久不敢起身。待他們起身之時,那宣室正中的龍椅上已經空了。
第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