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宇帶著六千雲家的侍衛向北,開往神秘的長白山。
碎裂的木屑四散飛濺,打到了蒼瀾的臉上生疼。九江城的城門被撞出了一個大洞,攻城車被卡在了洞中再也推不動。一群人在城門前急得跳腳,卻怎麼也拽不開。
“往攻城車上澆火油,連這城門一塊兒燒了。”蒼瀾發狠道。
九江城攻防戰已經斷斷續續的打了一個多月,城下的屍首枕籍。但大多是穿著貧民服色的攻城一方,蒼瀾在九江城下已經損失了近萬人。急紅了眼的蒼瀾今天親自帶著隊伍往上衝,一個月的攻城早已將護城河填平。
厚木板蒙著牛皮的攻城車終於推倒了城門前,可萬萬沒有料到這城門的破洞居然將攻城車卡在了這裡。
數十罈子火油被扔在了攻城車上,火油順著車子的斜坡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淌。蒼瀾劃了一根火柴,親手點燃了攻城車。
“呼”沖天的大火一下便燃起,毫無準備的蒼瀾眉毛鬍子頓時被燒得捲曲起來。
看著南城冒出的滾滾濃煙,胖胖的劉基一下便癱坐在了宮牆的地磚上。夏侯昂多次向他進言,說是加強城防要在各城門外修建甕城。可劉基總是心疼錢,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城牆要破時才知不夠厚。
不過此時就是頓足捶胸也是沒有用,一旦那大火熄滅。城門也一定會被燒成灰燼,那時候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阻止蒼瀾進城。想想這些年自己對蒼瀾的擠兌,劉基的心便沉到的谷底。
“快點潑水,快點。”一名校尉大聲的指揮著手下,一桶桶的井水被潑到了城門上。可不多時,這些井水都變成了絲絲的白氣,飄飄蕩蕩的上了天。
被圍多日,城裡只有靠井水過活。而距離城門最近的井也有一條街的距離,從井裡打上水再臨過一條街潑到城門上已經灑去了一半。校尉眼看著厚實的城門,從冒白氣到開始冒青煙。最後終於開始冒火苗。
大火炙烤得十丈之內不得近人,校尉只能看著城門在一團大火中變成了灰燼。手下的軍卒開始丟棄木桶,接著便開始脫甲冑軍裝。他們大多都是本地人,現在四面圍城想跑去不可能的了。還是回家避避風頭要緊。
城牆上的軍卒見到街邊的景象,苦守了多日的城牆終於開始崩潰。潰散的軍卒丟棄了兵刃,脫下了鎧甲沿著大街小巷失魂落魄的逃散。
城門的大火還沒有燃盡,城牆已經失守。順著城牆攀爬上來的鄉民,手持著撿來的兵刃。他們忽然發現,城牆上已經空空蕩蕩沒有了人。
“城破了!”城牆上發出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隨著這歡呼聲。無數的鄉民順著雲梯開始攀爬起了城牆。勢頭之猛連蒼瀾都阻止不住,只能看著瘋了一樣的鄉民湧向城牆。
“完了!”蒼瀾與鄭彬對視了一眼,他們的心**同的一緊。
這些人不是雲家的侍衛,而是被鼓動起來的鄉農。能堅持這麼多天不崩潰已經是難得,現在城破可以為自己死難的親人報仇了。想到這裡蒼瀾與鄭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老天爺,現在誰也阻止不了這群瘋狂的人。這九江城裡不但有數萬大軍,還有數十萬百姓。如果這些人……兩個人誰也不敢接著想下去。
“鄭彬,你說……”蒼瀾覺得嗓子異常的乾燥。這些天光想著如何破城,對於這樣的場景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希望他們不會濫殺無辜吧!”鄭彬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如果這些鄉民變成了暴民,即便是雲嘯生了翅膀飛過來也是沒用。十幾萬紅著眼的傢伙,足可以讓九江城在大漢的版圖上消失。
“派人把住城門,任城內居民出城逃命。”思考了一會兒,鄭彬終於提出了一個建議。既然無法阻止,那就給他們留一條逃生通道。至於能不能逃出來,那就各安天命了。
“只有這樣了,來人守住各個城門出入不禁。”
南城崩潰,迅速的形成了多米諾骨牌效應。守城的軍卒們四散奔逃,他們也跟南城的守軍一樣,丟棄了兵刃脫下了軍裝鎧甲。紛紛向城內的民居逃去,只有平日裡得了九江王劉基許多好處的數千親信退守宮城。
看著九江城裡開始出現的滾滾濃煙,蒼瀾的心便開始抽搐。一個多月的壓抑,讓這些鄉民的心理已經扭曲。這驟然的釋放,讓他們人性中的醜惡暴露無遺。
他們挨家挨戶的蒐羅那些逃散的軍卒,只要被找出來。不是亂棍打死便是用撿來的刀劍當頭一刀,許多人家的男性壯丁也遭了池魚之殃。更有甚者,居然衝進民宅開始肆意姦淫搶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