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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牛不喝水強按頭,真硬將芸娘母女接進西府,只要她們在大吳氏眼皮底下討生活,遲早能叫大吳氏尋著機會,神鬼不知的踩死她們。

江氏沒有幫杜仁拉拔小三的興趣,芸娘如何她不管,倒是那孩子,總要想個妥當法子安置。

杜仁顧不上形容狼狽,老實坐下理著鬢角,眉頭漸漸聚攏。

去母留子他是捨不得的,他本想收芸娘做妾,接幼女承歡膝下,一來享美人福,二來給幼女正當出身,豈非皆大歡喜?

此刻摸著被大吳氏抓破的臉,已知原先的想法太美好,而現實很殘酷。

正天人交戰之際,腦中忽而靈光一閃,想到方才來時路上,聽身邊小廝稟報的一席話,心下登時捏出一道計策來。

一時精神大振,一時又惱大吳氏脾氣急躁,險些就要壞了他一舉兩得的好計策!

忙忙打疊好腹稿,斟酌著開口道,“我們雖是商戶人家,但也沒有寵妾滅妻的道理。兒子萬萬沒有鬧騰家宅、惹母親心煩的不孝心思。吳氏心急氣性大,沒聽兒子把話說清楚就跑來煩擾母親,還請母親勿怪。”

這話也是說給大吳氏聽的,他瞥一眼屏風,搖頭苦笑道,“芸娘向來知書達禮,一向賢惠本分,如今只為孩子的前程著想,才開口求兒子這麼一回。便是兒子出爾反爾,說聲不接她進府,她也不會為個虛名分,就無理取鬧。”

他先定下不收芸娘進府做妾的基調,再說如何安置幼女,“她教養出來的孩子,也是個乖巧懂事的,又悉心學過琴棋書畫,單接進來做個庶女,真有些暴殄天物了。兒子倒是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知當講不當講還問個球,什麼神邏輯?

江氏白眼都懶得翻,勉強拾掇完頭臉的大吳氏轉出屏風,卻氣得眼睛發紅。

她聽著前半句話,見杜仁心心念念誇芸娘,只恨不得撲上去撕爛杜仁的嘴,聽清後半句先是一愣後是疑惑好奇,覷一眼江氏不怒自威的臉,默默壓下邪火,抓心撓肺的坐到杜仁對面。

杜仁看也不看大吳氏,略壓了壓嗓子道,“兒子的想法,對您、對府裡都有益無害,對那孩子也是個兩全其美的好安置法兒。這事兒,還得您幫著張羅,另外,恩然那頭也要……”

說著瞥見杵在江氏身側的杜振熙,後話嘎然而止,臉上神情五彩繽紛,半晌才厚著被大吳氏和自己作沒的老臉,佯咳一聲道,“小七自去忙吧。你叔祖母一時糊塗,憑白叫你聽了一耳朵混賬話,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他表示有個不成熟的小建議要說,事情沒有定論前,杜振熙這個晚輩不適合在場旁聽。

江氏心領神會,不由生出幾分好奇來,順著杜仁的意思衝杜振熙擺了擺手,順便老眼一眨,暗搓搓使了個眼色。

杜振熙瞭然,忍著笑拜辭長輩們,提腳跨出門檻,正堂內漸次轉輕的低語已然聽不真切。

抬眼一看,果然如江氏暗示的一般,大吳氏和杜仁前後腳龍捲風似的刮過東西二府,清和院外早有人聞風而來。

西府二太太小吳氏沒帶下人,正孤零零站在院中,靜觀屋內動靜。

她是大吳氏的孃家內侄女,順應大吳氏的私心聘做二爺媳婦,親上加親即是大吳氏的兒媳婦也是大吳氏的孃家晚輩。

只是小吳氏的脾性和大吳氏大相徑庭,與其說是和大吳氏一條心,不如說是大吳氏一手操控的傀儡。

她瞧見杜振熙就是一愣,沒想到正堂內風平浪靜後,當先出來的會是杜振熙。

一想到公婆方才鬧出的動靜,她只覺羞慚丟臉,偏不能指責長輩更不能替公婆描補,只紅著臉欲言又止。

杜振熙深知這位二伯母的靦腆寡言,若無其事的揚笑抱拳道,“二伯母。叔祖父、叔祖母正陪曾祖母說話,一時半會怕是出不來。我叫個下人,領您先尋個地方吃口茶?”

也就是說,大吳氏和杜仁暫時消停了。

小吳氏暗暗鬆了口氣,忙擺手道,“小七不必費心,我這就回西府了。”

大吳氏是她婆婆又是她姑母,她不得不走這一遭,如今用不著她攔著勸著大吳氏,哪裡敢再留下來,難道等著看公婆的醜態,坐等被大吳氏遷怒?

她是靦腆,又不是腦殘。

遂一施禮,轉身出了清和院,迎頭不知撞上什麼人,腳步一頓閒話不過半句,便果斷離開東府。

杜振熙見狀眉梢一挑,落後兩步跨出院門一看,就見門前大樹下,杵著杜仁的小廝,並一道帶著貼身婢女佇足樹冠下的婀娜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