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碰瓷聲如驚雷搶地。
大吳氏白著臉立馬閉嘴,杜仁更是嚇得心虛翻倍,忙一把拖住驚得兩眼翻白的吳五娘,又急又羞道,“母親,大吳氏就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混賬性子,您可別被她氣暈了頭。您、您看這事……”
“這事還有什麼可說的。做了就是做了,當孃的心術不正,做女兒的半斤八兩。”江氏似笑非笑的看一眼“嚇暈”的吳五娘,無可無不可的衝杜仁一擺手,“你養的外室生的’好’女兒,想進正經門戶做正妻是不可能了。左右你同行’好友’多,選個合適的人家,遠遠送到外地去。”
好好的親事不正經議,非要走邪門歪道,真成事了也不過落得個做妾的下場。
如今事情不成,活該自貶身價,照樣淪落到做妾。
如此處置,已算看在死者的面上了。
大吳氏一時嫉恨一時舒暢,才扯出個猙獰的笑,就聽江氏接著道,“過幾天把人送回吳家,依舊以吳家閨女的身份出門。杜府的光,且輪不到她沾。再有江玉主僕,趁著小一去莊子上禁足,正好將養下傷勢,回頭等小一媳婦生下孩子,圓個漂亮說法,抬進小一屋裡,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一個喜字咬得極重,其中諷刺聾子都聽得出來。
大吳氏頓時笑不下去,見杜仁如蒙大赦的命小廝拖走吳五娘,只得閉上不停噏合的嘴,狠狠跺腳攆上杜仁。
接二連三的鬧劇落幕。
江氏揉著額角收起嫌惡表情,轉頭看向陸念稚和杜振熙,苦笑道,“不聾不啞不做家翁。我這般處置,可算給你們一個交待了?”
說罷不等二人開口,就神色一沉,眯眼道,“恩然,現在該輪到你,給我個交待了。”
第47章 該領的家法還沒領
“奉聖閣塵封多年,莫說當晚赴宴的賓客,就連晨舞幾個小姐妹,一時半會都分不清哪兒是哪兒。”江氏緩聲道來,語氣不似質問而是陳述,“就算主閣樓顯眼,容易找對方位,但通向主閣樓還得經過多少樓閣、庭院?吳五娘主僕哪裡來的能耐,能順利摸進主閣樓?
你既然察覺酒水不對,又怎麼會坐以待斃?就算你想捉現行,怎麼肯定吳五娘主僕一定會找去主閣樓?你又怎麼肯定,吳五娘主僕不僅能找對地方,還能找對你離開宴廳後的行蹤?”
一語驚醒夢中人。
江玉能暗中行事,買通奉酒小廝和善水閣的婆子,靠的是杜振益的身份和銀子。
吳五娘主僕可沒有內應能靠,即便能花錢買通下人往酒裡下藥,卻無法越過明忠、明誠,直奔陸念稚而去。
摻和兩樁齷齪的奉聖閣下人,沒能進城就被悉數處置乾淨了。
被排擠在審問過程之外的西府諸人無緣細究、不曾深想,江氏卻是越想越不對勁。
杜振熙恍然挑眉,偏頭看向陸念稚。
他確實欠江氏一個交待。
“您可真是眼明心亮。吳五娘主僕,確實沒那個能耐。”陸念稚目光坦蕩,起身不站不跪,反而從杜振熙身旁挪到江氏身側,湊近江氏低聲笑道,“是我讓明忠、明誠’幫’她們引路的。我一發現酒水有異,就離席去了主閣樓。一來想看看對方是什麼後手,二來也好避人耳目,不把事情鬧大。”
他不是坐以待斃,而是請君入甕。
桂開也恍然挑眉,暗搓搓丟給杜振熙一個眼色。
怪不得陸念稚張口就說他和竹開沒當好差,讓杜振熙“也”出了事。
原來沒當好差的只是他們,不包括明忠、明誠。
此時再想竹開袍擺上沾的泥點子,倒是對上了。
想來彼時明忠、明誠正忙著“引導”吳五娘主僕,半道撞上竹開,才讓竹開幫著往主閣樓跑腿,名為端茶送水,實則暗示暗中窺探的吳五娘主僕——陸念稚正一個人待在主閣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快點送上門喲!
之後一切順理成章,本該去別處“忙活”的明忠、明誠去而復返突然現身,吳五娘主僕才摸上二樓,就被捉了個現行。
江氏聽罷神色複雜,笑點著陸念稚親暱挨近的眉心,“你呀,從小就是個心裡愛藏事,只做不說的主兒!你是不是從知道這門親事起,就讓人暗中盯著芸娘母女的外宅?你既然不願意,那天又何必答應下來。老二和老二媳婦糊塗,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是個糊塗的?”
“您心細如髮,可別再說自己聾啊啞呀糊塗的話。”陸念稚揚起下巴,主動送出額頭任江氏戳個夠,彎著瑞鳳眼笑得孺慕而真摯,“二叔父和二叔母是有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