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此時的小吳氏。
淚水無聲,悲慟駭人。
杜振熙心口一撞,垂眸遞上汗巾,“您……真要我幫八妹?”
“不要你如何幫襯,你只管冷眼旁觀,帶她多見見恩然,她就知道’心上人’的心裡,到底有沒有她了!”小吳氏不無自嘲的一笑,攥著汗巾不擦不動,劃過嘴角的淚水滿是苦澀,“你三個姐姐妹妹中,晨芭最像我。靦腆、單純、內向。如今才知道,天真爛漫,也是把傷人傷己的雙刃劍。”
誒?
小吳氏這是罵女兒呢,還是誇自己呢?
笑中帶淚的臉上略傲嬌是怎麼回事?
杜振熙揉了揉眼睛,頓時傷感不下去了。
她想著冷處理。
小吳氏想的是熱處理。
還能這麼操作?
小吳氏簡直實力詮釋,什麼叫為母則強。
服!
第74章 絕對被無視了
杜振熙在心裡給小吳氏跪了,耳中迴盪著小吳氏破釜沉舟般的話語。
“小一……已經叫我養成了個笑話。如今晨芭一葉障目不自知,我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也變成個笑話。”小吳氏似乎忘了手中攥著杜振熙奉上的汗巾,只掖著袖子揩淚,切齒道,“小七,你就當是孝順二伯母一回,疼你八妹一次。
這事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如果晨芭認清現實後還不肯迷途知返,我會親自稟告祖母。小一能關進莊子裡,晨芭也能關進家廟裡。總歸我不會任她毀了自己也毀了西府,更不會讓你和恩然真的難做。”
杜振益關完莊子還能出來,杜晨芭要是關進家廟,怕是再也不能見天日。
哪個做母親的,願意親手將女兒逼進絕路?
小吳氏痛定思痛,以退為進。
杜振熙捧著滋味難言的小心肝飄出西府主院,小吳氏的話和杜晨芭的臉在腦中橫衝直撞,撞得她一時失神,肩頭突然叫人一拍,險些沒一蹦三尺高。
竹開則被她的反應嚇得一退三步遠,收回手笑得略尷尬,“七少?您想什麼呢,喊您也沒聽見。您別擔心,二夫人一聽八小姐沒事,倒也沒為難二爺。這會兒二爺已經往前頭尋二老爺去了。八小姐可醒了?”
他只當杜振熙掛心杜曲那頭,稟報完畢忙例行關心杜晨芭。
杜振熙嘴角一抽,脊背也跟著一抽,下意識挺直腰板嗯了一聲。
心累身不能累,更不能叫其他人看出她的異樣來。
可惜顧此失彼,竹開收到一半的手復又戳上杜振熙的背,奇道,“七少,您裡頭的中衣怎麼亂了?鼓著一坨包呢!”
亂的不是中衣,而是裹胸布。
剛才大起大落一番搗騰,直接把鬆動的裹胸布忘到腦後了。
杜振熙深感晚節不保,板著微紅的小臉扯淡,“頭先出來時沒注意,和進屋的二伯母撞倒一塊兒去了。多半是蹭到門柱子時擠亂了。”
竹開唬了一跳,“勸”完杜仁歸來的桂開也唬了一跳。
他家七少一向抬頭挺胸做“七少”,什麼時候含胸縮肩這麼猥瑣過?
桂開秒懂,壓著心驚臉色如常地攔下竹開,“怕是叫門柱子蹭破皮了。穿堂的耳房裡有藥箱,你去取來。”
他接過藥箱,留下滿臉擔憂的竹開,一過穿堂就加快腳步進裡間。
“七少?可是出了什麼事?”桂開丟開藥箱,隨手探向裡間重重帷幔,眼明手快地扯下一條藏於其間的乾淨裹胸布,垂眸遞進淨房,“您的……怎麼鬆了?不會是二太太她們……”
“無關秘密。八妹猜出吳五孃的陰私,醒來後情緒不穩,忙亂間才撞了這麼一下。”杜振熙繼續睜眼說瞎話,褪去衣物扭頭對著穿衣鏡一照,無奈苦笑道,“桂開,揀化瘀活血的創傷藥給我。”
小吳氏威武,雞毛撣子抽過的地方赫然鼓起一道青紫腫痕,沒皮開肉綻反而嚴重,不能放任自愈。
桂開心頭又是一驚,他本對杜振熙的“解釋”不無唏噓,聞言不由心下起疑。
藥箱什麼的不過是裝樣子給竹開看,小吳氏怎麼撞的,能撞到裹胸布鬆脫、杜振熙需要化瘀活血?
手下卻不敢耽擱,忙揀出藥瓶遞進淨房。
“盤總賬的事你先放一放,先把四叔那幾箱私帳收攏起來。”杜振熙險些沒扭成麻花,剪著手吭哧吭哧抹完化瘀膏,濃烈沁涼侵入皮下,激得她磨牙嘶氣,“收拾清楚了,就一併送回廬隱居。”
“家法”還沒領完,怎麼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