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適得其反,探病探得病人越加病重。
杜振熙暗暗搖頭,想著過幾天事情淡了再去看杜晨芭不遲,遂衝竹開暗使眼色,“八妹年紀小心思淺,大夫問診的時候你仔細聽著,回頭把藥方子送一份給我。別叫大夫下重藥,沒得再嚇著八妹。”
心病還須心藥醫,藥不能亂吃。
竹開表示懂了,揣好名帖自去辦事。
沈楚其一腳把小廝踹上車轅趕車,掀開車簾請杜振熙搭順風車,不忘羨慕嫉妒恨的嘟囔道,“你對隔房堂妹倒是上心。這幾天我不來找你,也不見你來找我。你對芭妹好到看個病還管藥方子,怎麼我宿醉到做惡夢,你連碗醒酒湯都不曉得給我送?”
八妹芭妹傻傻分不清。
沈楚其給人取暱稱的品味,實在堪憂。
杜振熙白眼朝車廂頂戳,哼道,“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嫌藥苦,生病不肯老實吃藥,害得下人挨罰不說,還惹得王爺、王妃生氣的?哪回不是我巴巴的跑去王府,給你當下人使喚,哄你吃藥的?”
還真有這麼回事兒。
他家熙弟對他就是這麼好!
怪不得母妃老愛拿熙弟和他比較,也怪不得他誰都不服,單就服氣他家熙弟,單就喜歡他家熙弟。
沈楚其閃著兩排大白牙笑得略蠢,嘿嘿給杜振熙捶背捏腿,“如今我不用你哄著吃藥了,但今天你請吃茶的好事兒,可賴不掉。”
定南王府的小郡爺,追求能不能再高點?
杜振熙二翻白眼,哼哼著應下,拍開沈楚其的大胖手道,“一碼歸一碼。那天在三堂九巷,我代你付給曾祖母的豆腐腦錢,先給我結了。”
沈楚其:“……”
親兄弟明算賬,有個商門出身的好兄弟是怎樣一種體驗,他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杜府的七少,追求能不能再高點?
沈楚其邊吐槽邊踹車門,小廝忙抖著雙手,送進幾枚可憐巴巴的銅板。
杜振熙轉手就打賞給慶元堂後門的看門龜奴,讓龜奴往無名居通傳一聲,領著左看右看的沈楚其主僕直往僻靜小路去。
“七少。小郡爺。”曲清蟬帶著千柳迎到院門外,邊下臺階邊福禮道,“不知小郡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二位貴腳踏賤地,揀日不如撞日,清蟬才得了一本棋譜孤本,正好請二位貴客一道鑑賞。”
除了吃茶下棋,能不能來點不那麼費神費腦的待客方式啊親?
杜振熙一頭黑線,默默轉送茶罐,乾笑著說場面話,“是我們造訪的突然,曲大家別見怪才是。這是四叔剛收的好茶,如今也算兩好並一好,還請曲大家笑納。”
曲清蟬即意外又歡喜,掀開茶罐蓋子輕嗅一口,揚笑道,“果然是好茶。”
她這一笑即清麗又輕媚,剎那襯得無名居滿園花木失色。
怪道能入陸念稚的眼,得陸念稚力捧。
沈楚其暗暗驚豔,同時鬆了口氣。
美人一笑傾城,他心底自然而然湧現的讚賞和感嘆告訴他,他還是很覺得美人賞心悅目的。
女風完勝男風。
他的喜好沒出問題!
沈楚其莫名有些得意,場面話卻說得不太順溜,“曲大家別叫我小郡爺了,沒得見外。你跟著熙弟叫我一聲’阿楚’就是。我對曲大家才是久聞大名,你可別說什麼賤地不賤地的,慶元堂名聲赫赫,和三堂九巷裡別的堂子不同,我家熙弟說了,煙花地不止是煙花地,是、是……”
是什麼來著?
沈楚其撓頭垂眸,對著杜振熙赫然一笑,“熙弟,那話怎麼說來著?就是那天,我被別的堂子裡的龜奴追著打,你擔心我回王府被父王、母妃罰得狠了,教我說的那番說辭。”
“外行看三堂九巷,只看得到風月糜爛。內行看三堂九巷,卻看得到魚龍混雜。”杜振熙嘴角一抽,不能落沈楚其的臉面,只能硬著頭皮接話道,“流連其間的人,不乏高門權貴、商賈大佬、江湖梟雄。
單從這一層來論,三堂九巷是煙花地,也是英雄地。來者未必是為尋歡作樂,多少大事要事,是藉著觥籌花酒成就的。沉溺三堂九巷的風月是錯,常出常入三堂九巷而不留戀,則未必是錯。”
覺悟相當高的定南王,一聽沈楚其喊出杜振熙教的這番話,和定南王妃暗暗點頭欣慰之餘,果然高抬貴手,大概少揍了沈楚其那麼兩下。
沈楚其與榮有焉的一挺胸,無縫對接道,“對,就是這麼說的!所以曲大家不必自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