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捧著少爺的心血交付到孟蓉的手上,孟蓉卻看也不看,別過臉,冷冷的說:“你回去告訴表哥,我們駱傢什麼都不缺,更別說一副小小的佛像圖了,表哥還是顧念好他自己的身子,可別為蓉兒累壞了身子。”
現在想想,孟蓉那副決絕的神情,還是氣的東籬牙根癢癢。
可是如今,孟蓉卻像是變了一個人,那天的冷漠不在,有的只是一張哀傷的臉,她憂愁的望著東籬,眼裡有了水意。
東籬被這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語氣雖然還是不耐煩,但好歹也軟了下來,“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我……我只想知道表哥好不好……”
“你!”東籬氣不過,“你還知道管二少爺的死活啊,駱少奶奶,你不是說了,要和二少爺恩斷義絕嗎?”
孟蓉聽了這話,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哭,哭的東籬心煩意亂的。
東籬心道,你在我面前哭什麼,我又不是二少爺,但是面上卻只能說,“二少爺沒事了,你別哭了。”
聽東籬鬆了口,孟蓉這才抬起眼,目光楚楚的望著東籬,“我……我還能去看看錶哥麼?”
“還看啊?你要氣死二少爺啊?”東籬真搞不懂這個女人是怎麼想的,“你不是想要改嫁了嗎,既然選好了人家,就饒了我們二少爺吧,雖然你們的事沒人知道,但……也避避嫌吧,我們二少爺清貴一生,可不和有夫之婦有染。”
“東籬,你聽我解釋。”東籬的話句句誅心,每一句話都紮在孟蓉心上,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夠放下,但是直到聽說了祁瑜病危的訊息,她才算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她決心放下顧慮,和祁瑜袒露實情,可是她的身份不好去見祁瑜,只好將東籬約出來,不管怎麼說,有些話她一定要說了。“我這裡有封信,你替我交給表哥好不好?”
東籬翻了個白眼,“你又想在信裡寫什麼羞辱我們少爺的話了?我告訴你,這次別指望我幫你,你有本事就去找長公主說,把你對我們少爺做的一切都告訴長公主,看看長公主會不會允許你見我們少爺。”
“不是的,這封信不是你想的那樣……”
“得了吧,我們家少爺一攤上你就沒好事,我佛慈悲,你不是信佛嗎,你就行行好,千萬和我們少爺劃清界線。”說著,東籬總算想起來什麼,從身後的桌子上拿起一個長長的紅木盒子,“這個,少爺讓我帶給你的,他說了,他答應的事一定做到,但是,很多事他不會做第二遍。”
“表哥……”孟蓉接過了那沉甸甸的紅木盒子,她猜的出裡面裝的是什麼。
東籬道,“好了,兩不虧欠了啊,以後別叫我出來了。”
東籬轉身就要走,孟蓉忽然拽住東籬的袖子,“他……醒了?”
東籬道,“醒了啊。”
孟蓉嘴唇動了動,“他……他知道今天我約你出來麼?”
東籬無奈,“知道,少爺什麼都知道,而且,你也不想想,我的活兒就是緊跟著少爺,如果不是少爺有吩咐,我根本不能擅自離開少爺半步。”
孟蓉苦笑了一下,緊緊抱著紅木盒子,暗自搖搖頭,“好。”
說著,她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東籬望著她的背影,無奈的嘆口氣。
再一轉頭,卻看見孟蓉託付他交給祁瑜的信依然在桌子上安然放著,東籬有些為難,最後還是把那信塞入了懷中。
回了國公府,祁瑜正倚著看書,見東籬回來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視線又落回他捧著的書上。
東籬走到床邊,看見床頭小几上的藥碗空了,小心翼翼問,“二少爺,你喝完藥了?”
祁瑜“嗯”了一聲。
“喝了?”
“你不是看見了麼。”
東籬“哦”了一聲,又問,“喝了,不是倒了,對吧少爺?”
祁瑜放下書,面無表情的看著東籬。
東籬嘿嘿賠笑,“少爺,我這不是擔心你不好好吃藥麼?”
祁瑜懶得理他,捧著手裡的書又看起來。
東籬如坐針氈的,等了好半天,終於受不了了,伸過頭問祁瑜,“少爺啊,你什麼都不問我?”
“問什麼?”祁瑜漫不經心說。
東籬按捺不住了,“你不問問表姑娘和我說什麼了?”
祁瑜依然滿不在乎的模樣,“不問。”
“為什麼啊!”
“好。”祁瑜合上書,“你讓我問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