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玉珠就開始學著用筷子了,學了大概三個月,總算能用筷子夾起東西來,甚至已經完全改掉了用手的習慣,就連吃個點心吃個水果都要用筷子。
祁瑜苦笑不得,見小姑娘瞪著圓圓的眼睛,一副求表揚的樣子,伸手過去擦擦她嘴角的點心渣,“玉珠很優雅,嗯,是金陵城最優雅的夫人。”
宋玉珠聽了以後,眼睛一彎,笑眯眯的樣子像個懶貓兒似的,她在祁瑜面前蹲下,把臉貼在祁瑜的膝蓋上,祁瑜便一下下輕柔的撫摸玉珠的頭。
這是他們夫妻間三個月來培養的小默契。
玉珠喜歡讓祁瑜摸她的頭,喜歡在接吻時舔祁瑜的嘴唇,喜歡讓祁瑜揉她的胸。
玉珠奇奇怪怪的小習慣,祁瑜都願意儘量滿足她,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如此遷就別人的時刻,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祁瑜拉著玉珠的手去了花園,“這些日子,我白天常常進宮作畫,沒有時間帶你出去了,你自己平時在府上都做些什麼?”
玉珠想了想,道,“沒關係的,我不吵你的,我自己也可以和自己玩。”
她態度真摯,倒讓祁瑜起了好奇心,“我聽說,琴棋書畫你不喜歡,我聽說有的女子會女工煮茶,你也不喜歡,那你平時都做些什麼呢?”
玉珠摟著祁瑜的腰,把頭埋在祁瑜胸前,“有時候,會望著一個地方發呆,有時候,會望著一個地方想你。”
不知怎麼,祁瑜竟有幾分心疼,傻姑娘在最好的年紀錯過了很多東西,她沒有念過什麼書,也沒有學過什麼東西,人生簡單到單調,他想,等安排好霄雲樓的事,一定要帶玉珠出去遊歷一番。
“如果在府上待得無趣,也可以多回懷遠侯府走動走動,你不是很喜歡你嫂嫂麼。”
宋玉珠“嗯”了一聲,其實她很想說,自己真的沒有關係,因為作為一隻貓,是從來不怕寂寞的。
隱匿的拐角處站了個人,看著在花園中相擁的那一對,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
祁嶽至今也不想接受心上人成為嫂嫂的事實,這三個月,他已經極力避免和這位嫂嫂碰面,但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有意安排,他總是能在府中和玉珠狹路相逢,有時也會碰上二哥,他看到玉珠無所顧忌的抱著二哥胳膊撒嬌,也會看到二哥無奈的對玉珠寵溺一笑。
祁嶽從來沒想到,男人和女人之間可以有這樣的感情。
他還年少,所見的事物太少,長公主和英國公素來感情冷淡,他一直以為所謂的夫妻就應該是相敬如賓、共理家事,可是,他的二哥二嫂卻完全不是這樣。
他偶爾也會幻想,如果當初娶了玉珠的人不是二哥,而是自己,那麼像神仙眷侶一般的感情,是不是就可以自己擁有了?
他提著酒壺從後門回了府,月亮高掛天際,他隨便找了個柱子倚著,仰頭看那月亮,怎麼看那月亮怎麼美,月亮上是一張稚嫩的笑盈盈的臉,一笑起來,眼睛就會彎起來。
“三少爺,您在這裡幹什麼呢?”
祁嶽一聽這聲音,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姑娘,傻乎乎的笑了,伸手就要去摸姑娘的臉,那姑娘後退了兩步,想躲開那突如其來襲來的手,結果底盤太重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誰知祁嶽竟然撲了過來。
姑娘死命的想把祁嶽推開,但她就算小有力氣,也比不過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她哭的滿臉是淚,眼淚模糊了視線,看不清人臉的時候,身上的力道忽然就沒了。
她勉強坐起來,只見眼前兩個男人滾成一團,打的熱火朝天,她看清了人,驚呼一聲,這才反應過來要勸架了,“別打了!住手啊!少欺哥!快住手!那是三少爺啊!”
兩個人滾爬了幾番,莫少欺完全佔了上風,揮拳就往祁嶽臉上打,墨菊嚇得跪著爬過去,硬生生拉住了莫少欺還要揍人的手。
莫少欺完全揍紅了眼,大口喘著粗氣,一下子從祁嶽身上下來,癱坐在地上,而祁嶽則是蜷縮成一團呻、吟著,看起來甚是痛苦。
墨菊擦擦汗,這輩子也沒有那麼冷靜過,她拉起莫少欺的袖子,莫少欺看向她,墨菊臉上還掛著淚珠,但眼神卻堅定不移,“三少爺怕是喝醉了,根本記不得我們兩個是誰,咱們兩個快跑,當作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說完,便死命拉著喪失理智的莫少欺逃到祠堂,被冷風吹了一路,莫少欺也清醒了,甩開墨菊的手,“跑什麼,他試圖毀你清白,而我是路見不平,咱們佔著理,長公主問起來,我也不懼,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