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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法、政變、大不敬等等,凡是進入這所詔獄的,無一不為牽扯朝廷大案的重犯。

顧柔聽得這些,便曉得在劫難逃,再憂懼亦是無用,不如靜下心來思索。雲晟想要從她身上坐實國師謀反的罪名,早晚都會來提審她,須得想好如何應對,莫教他斷章取義抓了把柄。

衙差們將顧柔帶進城東的一條守衛森嚴的巷子,沿路青瓦灰牆,嚴如堡壘,盡頭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廷尉詔獄。守衛見了腰牌,開啟重重牢門,將顧柔送了進去。

詔獄內部青石鋪地,過道狹窄呈“幾”字形來回,兩旁皆是粗木牢門關押著的犯人。監獄裡安靜得出奇,犯人倒不同於想象中的哭天搶地,甚至顧柔還看到有的人甚是體面,衣冠錦繡,容顏齊整地坐於獄中。

顧柔尚未來得及疑惑,汪籌便在她身後陰陰而道:“夫人,這些人都同您一樣,剛剛進入詔獄。他們之中不乏公卿貴戚,自恃風度地位,不肯低頭伏罪,於是便咬緊了牙關,自以為不聲不響,便能在此地熬過去。”

顧柔既來之,則安之,便順著他的話道:“聽閣下的意思,還有其他的法子令他們開口。”她說話不緊不慢,雲晟在後頭面無表情觀察,見顧柔態度從容如常,行走在監牢內部猶如漫步郊外,不禁微微皺眉。

汪籌笑著拱手鞠躬道:“夫人聰明,這自是有法子的。夫人請。”

隨著衙差帶路,頭頂天光豁然一亮,那過道中斷了,走到了一個出口。

出口外部是一高牆圈禁的大院,院中有一口井,放了一些木柵在邊上,幾個差役正在打水洗手。走近經過時,顧柔見那些木柵上血跡斑斑,方知這些奇形怪狀的器具是刑具。

穿過院落,又進入一條幽暗的過道,仍然是青石鋪地,兩旁監獄。顧柔這才明白,方才經過的,只是第一重監牢。這是第二重。

第二重監牢裡,犯人們的狀態顯然遠不如第一重監牢裡來得輕鬆。這裡的囚犯一聽見腳步聲,便紛紛靠向過道,哭嚎哀泣,從牢門縫隙中伸出手來叫喊。

汪籌道:“前頭監牢裡裡舌頭不聽話的,不肯講實情的,便全部投入這一層詔獄。”

顧柔道:“這些都是被加了刑罰的麼?”

汪籌笑道:“是。國法無情,若是有罪,即便皇親國戚亦不得例外。”意有所指地盯著顧柔,他身後雲晟始終注視顧柔神情態度。

顧柔淡然道:“倘若用過刑罰,仍然不肯招認呢,是否還有第三重詔獄。”

“自是有的。夫人請。”

顧柔隨著汪籌又度過一重天井院落,進入第三重詔獄。

這裡光線全暗,沒有窗孔,守衛擦亮了火摺子,汪籌引燃火把,在前方畢恭畢敬引路道:“夫人這邊請。”

監牢內,蟑螂老鼠亂竄,火把所過之處,昏暗的光線照著囚犯們森森的面孔。

大抵是能熬過兩重詔獄而拒不認罪的人太少了,此處的監牢顯得空曠,僅有的幾個囚犯,均受過極為嚴重的刑罰,被割鼻剜耳,幾乎都氣息奄奄,悄無聲息地靠在角落,眼光悽慘空洞宛如幽魂。他們一動不動,冷不丁望去,那森森的目光極為駭人。

顧柔知曉,這是對方給她的一種警告和威脅,倘若負隅頑抗,她的下場便會和這些囚徒一樣。

她停住腳步,問道:“那依大人所見,我應當被打入哪一重詔獄呢?”

這話問的是太尉雲晟。雲晟依舊面含冷笑,汪籌替他發言道:“刑罰詔獄,要由廷尉執掌。不過此案牽涉朝廷,關係重大,太后特命太尉親自審理;至於夫人會被髮配那一重監獄,一切都要看夫人的配合。倘若夫人肯據實以告,太尉自會向太后請求大開天恩,寬恕夫人之罪。”

“但我本無罪,又為何要請求寬恕啊?”

顧柔說得理直氣壯又似輕描淡寫,汪籌不禁臉色一變。雲晟道:“帶過來,有罪無罪,審過方知。”

顧柔被帶入過道盡頭的一間耳室。

廷尉方嶠早已在其間恭候多時,此案由皇帝欽點要他主審,又有太尉旁聽,審的還是國師夫人,他不敢怠慢,早就來到這裡。

方廷尉和雲晟入座,顧柔被戴上鐐銬,立於一角,接受詢問。

方廷尉道:“你可是顧言與薛慧之女?”

顧柔躬身道:“回大人話,正是。”

方廷尉道:“你父親化名顧言,實乃藥王谷毒梟顧之問,此事你可知曉?”

“知曉。”

聽見顧柔的回答,雲晟神情中露出一絲滿意。方廷尉未曾想到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