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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卻又因為心中不忍,停在半空。

國師回身面對她,兩腿一曲,雙膝落地——

“母親,兒乃當朝國師,倘若連自己的家也不能做主,任人擺佈,將來以和麵目服眾立威?您是帶過兵的人,知道令行禁止,也該知道三軍不可奪帥,一山不容二虎,這是我府,在府上我尊重您是母親,但這個府內說了算的,須得是兒一個人。顧之言之事兒早有謀劃,決不會傷害家族利益,一切交給兒,無須您老幹涉安排。醜話說在前頭,兒與顧柔同心同命,她離開半日,兒已心力交瘁,未免此事日後再發生,等她歸來,誰敢再動她分毫,兒決不客氣。”

他說罷,起身一撩衣襬,領著孟章離開。

他帶來的親兵遠甚於孫氏十倍之多,立刻控制了整個國師府,將孫氏的家將逼至一隅,勒令未經允許只得在指定的院內行走,不得隨意出入,違令者軍法處置。

國師不會宅鬥,所以他處理起後宅的事情來,就會想著一勞永逸,怎麼簡單粗暴怎麼來,怎麼能給小姑娘製造安全的環境怎麼來,最好是殺完這隻雞,讓那些滿園的竄天猴都十年怕井繩,管它有沒有邏輯講不講道理,強者不需要講道理。至於母親,他知道,只要給她一點時間瞭解真正的顧柔,她老人家會想明白。

……

北軍大營。

石錫接到訊息,帶著部將匆匆來營帳見駕。

國師坐在大帳的軟椅上,下邊一溜兒侍立著部將親兵,身後兩旁跟著銀珠和紫珠——石錫發現原來寶珠的位置換了人,這倆姑娘也面熟,是國師府裡常駐的那幾個帶劍侍婢之一,但是那個位置上沒有了寶珠,倒還是頭一回。

他心裡有些納悶,寶珠是犯了什麼事被罰了麼?怎麼好端端地被人取代了位置。但這是國師府裡的家事,他身為下屬,不好逾矩多問。

銀珠上前,手裡託了個楠木盤,把東西交給石錫。石錫揭開蓋布,只見盤中一對千針萬線納出來的鞋墊,繡著簡單的花色,鞋墊中心有個“正”字,四周繡著回紋。

石錫忍不住奇怪,大宗師怎麼給他一對鞋墊?他壓低聲音,問銀珠這裡頭的情由。

銀珠眼睛紅著,言簡意賅道:“寶珠姐給你的。”

石錫奇怪,寶珠的繡工怎麼會這樣?昨天的香包雖然不實用,可比這鞋墊歪歪扭扭的針腳強得多,他道:“何必那麼麻煩呢,這還不如街上買一雙。”

銀珠差點沒哭:“寶珠都那樣兒了,還是依諾趕了鞋墊出來給你,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她說到後面激動著了,聲音揚起,石錫怕給國師聽到,替她擔心,看了後面的國師一眼,所幸國師只是飲茶,並無任何表情。

國師讓石錫從北軍中調撥一些別營哨探出城去尋找顧柔的蹤跡,石錫得令,拿了鞋墊正準備出去,又被國師叫住。國師問他這鞋墊他準備怎麼穿。

鞋墊還有怎麼穿的說法?石錫愣了,不就是放在鞋子裡穿嗎,何況這鞋墊針腳不是很齊整,比他自己個買的那幾雙還不如,他不怎麼想穿。

國師不耐煩,下令:必須天天穿,日日穿夜夜穿,穿到爛為止。然後再叫寶珠給你做一雙。

石錫太鬱悶了,寶珠這是要幹嘛,這不是強買強賣嗎?還有,她為什麼自己不來?他不敢問,稀裡糊塗地離開了營帳。

只是他不曉得,寶珠捱了打那天晚上,還是惦記著要給他納這雙鞋墊,連夜趕工,把眼睛都熬紅了,才在炕上趕出來的。她屁股和大腿上有傷,不能坐和躺,只能趴在床上一針一線歪歪扭扭地繡,也繡不出太多的花樣來了,一個“正”字,代表希望他永遠走正道;一圈回紋,代表希望他每一次出征,都能夠順利回來,平安穩健地走過那刀光劍影的歲月。

……

顧柔和沈硯真在客棧歇了一晚,雨停了,兩人繼續趕路,又朝外行了十里,因為見到官兵,顧柔生性警覺,擔心行蹤被白鳥營的哨探發現,讓沈硯真找個租賃的民宅先躲兩天。這一天躲又耽擱了三日。

沈硯真住在顧柔隔壁間的客棧裡思慮心事,她知道顧柔叫了酒菜進房,是因為不願意跟自己一桌吃飯,也就沒去打攪她。她開啟了自己的藥箱,整理了些常用的丹丸膏藥,這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一道黑影毫無預兆地閃進來。

沈硯真頭也不抬,對路平安道:“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讓你別露面,她就在隔壁。”

路平安道:“你放心,我在她酒菜裡頭下了東西。”

沈硯真驚訝,抬頭看向他,這時候,隔壁屋裡傳來一聲碗盤落地的清脆響聲,然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