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來。
貴妃終究還是沒有負他啊!
鍾嶽長嘆一聲,似乎也被感動了,說道:“醫者治病,不問貴賤貧富,不求權勢財物,但憑惻隱之心,普救之德。娘娘儘管放心,草民一定盡心盡力,為陛下醫治。”
裴貴妃聽得這話,終於露出喜意。
鍾嶽話題一轉:“不過,娘娘也要做好準備。草民的醫術,遠不到藥到病除,陛下的病症已經到了這一步,只能盡力而為。”
“好好好!”裴貴妃忙道,“都聽你的。”
鍾嶽躬身施過禮,便退下去配藥了。
裴貴妃回到皇帝身邊,柔聲細語,與他說話。
皇帝看著她,日漸渾濁的眼睛裡,終於滾出一滴眼淚,吃力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費力說出兩個字:“阿……容……”
……
政事堂。
鍾嶽配好藥,就被拉到這裡來了。
他一來,幾位相爺全都擠了過來。
“怎麼樣?”
“聖上如何?”
“能不能看好?”
鍾嶽團團一揖,回道:“幾位相爺,容草民喘口氣……”
都是位高權重的相爺,這麼圍著一人,確實有些不像話。
幾人略退開些,鍾嶽喘勻了氣,回道:“叫幾位相爺失望了,草民已經治不好陛下了。”
郭栩急問:“怎麼會治不好?你不是天下第一神醫嗎?”
鍾嶽連連擺手:“郭相爺不要埋汰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裡有什麼天下第一。”
“好好好,別管什麼天下第一,你就說,聖上的病到底怎麼樣!”
鍾嶽道:“治是治不好了,陛下熱血爆衝頭部,處處淤堵,哪怕冒大風險開顱,都清理不乾淨。草民只能盡力用針灸之法疏理,再以湯藥調和。但這樣做,也只是吊著命而已。”
這話一說,幾位相爺心裡明鏡似的,準備後事吧!
“安王呢?”
“已經傳信去了,只是路途不近,再快也要十天半個月。”
“鍾先生,聖上還能撐半個月嗎?”
鍾嶽想了想:“應該可以。”
“好,多謝先生了。”
相爺們用完就丟,各自回值房幹活,該預備的預備起來,剛才還人人圍著的鐘嶽,這會兒已經無人問津了……
已經升為首相的張倓,回到值房,便問自己的心腹部下。
“黃院判人呢?可拿下了?”
心腹面露難色:“人已經失蹤了,我們怎麼找也找不到。”
張倓眉頭大皺:“到底什麼人,竟敢將手伸到宮裡去!”
事情一出,他就覺得奇怪,黃院判向來謹小慎微,怎麼膽子突然這麼大,敢下這種虎狼之藥。
現在終於確定,有人在弄鬼!
“查!把雲京翻個底朝天,也給我查出來!”
“是!”
張倓坐了一會兒,心思越來越浮動不安。
皇帝重病,他早有準備,但突然間冒出一股不知名的勢力,叫他怎麼也安不下心。
這人神不知鬼不覺,把皇帝坑得發病,這樣的本事,實在駭人。
第760章 醫德
京郊。
傅今一邊啃著果子,一邊跨進院子。
“先生。”此處的守衛恭敬地行禮。
傅今點點頭,聽著屋裡傳來更加激烈的“唔唔”聲,像是有人被堵著嘴巴,發出來的掙扎的聲音。
守衛推開門,他跨了進去。
屋裡,兩人看守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
這男人四五十歲光景,身上衣裳很是體面。
但他此刻的表情,一點也不體面,充滿了恐慌。
傅今坐下來,抬了抬下巴:“讓他說話。”
“是。”守衛拿掉他嘴裡的軟布。
男人立刻喊出聲:“你是誰?你們想幹什麼?”
傅今拋著手裡的香梨,笑道:“黃院判,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了?不久前,咱們還喝過酒呢!”
男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驚懼起來。
“你、你……”
這位就是張倓找不到的黃院判。
他回想起來,自己前段時間,在酒樓遇到個遊方郎中。
黃院判有個習慣,愛好收集各家偏方。一些遊醫,不見得醫術多高明,但手裡有一兩張偏方,往往就能混吃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