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其中,見到他便笑道:“剛說你忙,不能過來,你便到了,老夫人剛大安,心情好,我們都陪著老人家說話呢!”
謝清見母親與幾位嬸嬸都在,謝源的妻子也在,便笑道:“想著許久沒請安了,想過來問一聲,沒想到這麼熱鬧。”
說著便先給幾位長輩請安,隨後才進房給祖母請安,謝老夫人自然高興,拉著長孫問寒問暖,又交代了倩儀一通,倩儀都微笑著應著,時不時說些笑話。
別人不瞭解丈夫,倩儀哪會不瞭解,見他的樣子,便知道是有事才過來的,於是,不多會兒,說笑間,便送幾位長輩與弟媳回房,留下謝清一人。
“祖母,孫兒有件事想問您。”謝清打發下人離開,笑著稟告。
“我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門。”老夫人長嘆一聲,“什麼事?”
“祖父不是有一個外室,生了一個兒子,卻沒能進門,祖母記得嗎?”謝清問得小心,老夫人想了想,才點頭:“我記得,怎麼問起這事?”
“沒什麼,就是,孫兒想知道那女人是什麼出身。”謝清連忙道,老夫人皺眉看了長孫一會兒,才道:“普通出身,祖上世代務農,也算清白,只是嫁過一次,不能入門。你問這些做什麼?要議親嗎?”也只有議婚事的時候,才會追究身世,老夫人當然是一清二楚。
謝清見祖母猜到了,便索性挑明瞭:“孫兒想選一個合適的女孩入宮,家裡沒有合適的,聽說那一房倒是有一個女孩,還算好。”
老夫人許久不理事了,但是,心裡還是明白的,聽他這麼一說,便立刻知道他的打算,點頭,道:“你想得周到,算起來,合適的人選是不多。”
謝清想了一下,又道:“這幾日,倩儀會見見那女孩,若是合適,她還有個弟弟,孫兒想過繼給阿源,弟妹也苦,有個孩子好些,您意下如何?”
老夫人嘆了口氣:“這樣便有些對不起他們了,不過,阿源不是有子嗣的命,你弟妹自然也會對那孩子極好,也彌補了。”言下之意自然是允了。
“是,孫兒也是這麼想。”謝清應承。
“不過,也不必急著見那女孩,先細細打聽一下才好,快過年了,今年辦得熱鬧些,把京中的謝氏族人都找來,再看看那女孩才是真的。”老夫人畢竟閱歷不同,自然想得更深些,做事還是不留話柄的話。
謝清笑道:“祖母說得是。”
謝家的這些動靜自然瞞不過趙全的耳目,第二天一早,這些話便已經呈報給紫蘇了,紫蘇卻是一笑置之,等尹朔他們過來議政,也沒有說這件事。
“太后娘娘,將奴婢列入賤籍,是不是太過分了?一入賤籍,子孫世代都在其中,脫籍更是難於上青天的事。”他們議的是限制世族的事,將奴婢列入賤籍便是其中一項,尹朔卻有些不忍,開口勸說。
以後世史家的看法,元寧皇朝的身份區隔雖然嚴格,但是多在經濟與政治上的體現,並不限制交往,世族與寒族通婚雖然少,可也不是什麼禁忌,唯一在人際交往中設禁的便是良賤之間,可是,元寧皇朝對賤籍的設定是歷史最少的,只有妓、伶等少數幾個行業被定為賤籍,一旦入了賤籍,想脫籍便是極其困難的,不僅要上報官府申請批准,而且,要三代之後才能真正稱得上脫籍,在三代中,若有家人重入賤籍,申請便會駁回,五世之後才能重議脫籍,在三代的時間裡,那些人並沒真正的戶籍,還有諸如不得離開申請地、不得與良民通婚、男子不得參加恩科等限制。
紫蘇沒有開口,謝清卻搖頭,對尹朔道:“尹相說得不對,既為奴婢就要卑顏屈膝以侍他人,不認君父,只識主人,這種人如何能成國之棟樑?可是,現在的情況,尹相也不是不知道,有些人只看到奴婢的好處,根本不在意別的,若是朝廷沒有舉動,如何限制此風?”
尹朔自然知道這些事,於是只能無言,紫蘇笑道:“尹相,哀家給了一個月的時間緩衝,為的就是讓那些人想清楚,說白了,哀家是醉翁之意不酒。”
尹朔不由奇怪,齊朗微笑著為他解釋:“奴婢一向是世族豪強的私產,要想查清楚絕對不是易事,將奴婢列入賤籍,朝廷才足夠的理由去清查奴婢的數目。”
“原來如此,所以娘娘才讓奴婢有一個月的時間議處贖身的事,並且限定贖身的價目。”尹朔不熟悉這些,聽了他們,才明白過來。
紫蘇也知道,因此只是溫和地笑著道:“想限制的豪強的勢力,首先要做的自然是知己知彼,說起來,還是尹相的那份奏章起的作用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