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的笑容彷彿將要遇刺的不是自己。
“大人,我是永寧王府的人,能命令我的只有王爺與郡主,大人的安危是兩位主子託負於我的,無論大人有怎樣的理由,我都不會讓大人涉險的!”江城沉靜下來,十分認真地拒絕齊朗,齊朗不由地皺緊了眉頭,因為,江城說的都是實話,若是別的事,江城定然不會違逆他,但一旦事涉他的安危,江城便有足夠的權力拒絕他的命令。
見齊朗無語,江城躬身行禮:“大人若無別的事情,卑職告退。”
“若是為永寧王府呢?”齊朗忽然開口,滿意地看著驟然停下腳步、轉身瞪著他的江城。
“我可以讓你為先代永寧王報仇。”齊朗淡淡地笑言。
“大人是說,行刺您的人就是當年刺殺先王爺的人?”江城自然聽得懂他的意思,但是,他雖然心動,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沒錯!”齊朗卻是胸有成竹。
“何以見得?”江城看著他的眼睛。
“因為,亂軍之中再沒有更好的行刺方法了!”齊朗知道江城已經答應了,畢竟,比起他的安危,江城應該更執著於先代永寧王的死,這是暗衛的忠誠決定的。
“大人很瞭解我們。”江城深深地看著齊朗,語氣是最平淡的陳述,但一股壓抑的氣氛開始瀰漫,齊朗卻彷彿沒有感覺一般,走到一旁閒適地坐下。
“江城,你應該知道,我是先代永寧王選中的人。”齊朗漫不經心地回答了江城,但是,這的確是唯一一個能讓江城心悅誠服的答案。
身為永寧王府的暗衛,江城瞭解的事情不比任何一個高官顯貴少,因此,他也知道當年夏光擎與謝遙選中齊朗的始末。
那股讓人屏息的壓迫感迅速退去,江城恭敬如儀,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大人有何吩咐?”江城低頭詢問。
齊朗揚手展開一張地圖:“明天一早,你帶人從西隘關口入古曼,先行到此等候,記住,不要張揚,要讓人以為你們是先行探路的。”
“是!”江城應諾。
齊朗拍了拍他的肩:“記住,沒見到我揚起白絹,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動手!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卑職遵命!”江城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答應了,因為,他很清楚,齊朗的才智、心計都是一等一的,此時,想必是有完美的佈局了。
齊朗微笑地看著他:“我的兵法雖然不及永寧王,可是,謀定而後動,不戰而屈人之兵,我還是懂的。不過,我自己更喜歡‘請君入甕’!”
江城一凜,聽著齊朗似笑非笑的話語,他知道,那絕對不是戲言,而是殺伐的開端,就像當年先王死後,他與郡主、謝清引發的朝中變故一樣。
那是隆徽皇帝默許的大清洗,皇帝要剷除的是世族家門,那麼這一次,太后的目標是什麼呢?
江城很想問問齊朗,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嚥了下去——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齊朗交代的事情,江城沒有對任何說,只是在第二天一早叫醒了前一晚並不輪值的幾個暗衛,悄無聲息地離開驛館。
在江城他們離開的同時,驛館對面的一扇雕花多格窗後,一道人影一閃而逝。
“驛館有什麼動靜?”邊城外的草丘下,一群身背長弓、腰挎馬刀的北方大漢都騎在馬上嚴陣以待,雖然他們都穿著普通牧民的衣服,可是,一舉一動中都透著嚴格訓練過的殺氣,而他們的馬鞍後還掛著一支包鐵的強弩,見到一個人急速跑來,為首的人迎了出來,揚聲問道。
來的人十分精瘦,耷拉的帽沿遮住了大半的臉,騎在馬上的那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
“有一隊人往西隘去了,穿的是禁軍軍服,為首的是齊朗的貼身侍衛之一江城。”那人的聲音也很普通,沒什麼特色。
騎馬的男子點頭,眼中卻是一片沉思之色,藉著初起的晨光,可以看到那人的眼睛是與天空同色的碧藍,這在至略是不多見的,可是,也並非沒有,尤其是在北方。
報信的人在說完訊息之後便離開了,馬隊中最前面的一個人趨前告近藍眸的男子,低聲問道:“大哥,怎麼了?有問題嗎?”
藍眸男子用馬鞭輕擊自己的靴子,皺著眉回答:“我只是沒有想到齊朗會將侍衛分開,就算是疑兵之計,這招也是下策。”
他身邊的男子思忖了一下,猶豫地道:“該不會是那些人高估了齊朗吧?”
“不可能!”藍眸男子搖頭,“元寧的那位太后不是笨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