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不知道我能做到哪一步,但是,最起碼的,我入宮對王府是有利的,對我自己,未必就是不好。”
勉強露出一抹笑容,與母親相似的容顏上卻是一股輕淡的冷漠。永寧王妃許芷言的身體從小就不好,因此,儘管出身大家名門,也總是帶著一股讓人憐惜的柔弱氣質,再加上本就是清麗秀雅的容貌,就更讓人覺得她是個溫柔如藤蘿的女子,紫蘇的容貌承自母親,卻更多了幾分絕塵殊色的清麗,但是,身為永寧王府的郡主,夏家特有的冷漠高貴的氣質在她身上也是一覽無遺,執掌家門之後,她身上的清冷之氣猶甚,原本尚有的幾分柔和也在這幾年中被磨礪得一乾二淨。
再一次掙開母親的手,紫蘇沒行禮便退出寢室,永寧王妃只能無奈地靠坐在床上,輕嘆之後閉上了眼睛,壓下因心痛而起的暈眩與仿若天地消亡的空虛。
接下來的幾天,紫蘇沒有進母親的房門,她一直忙碌著準備兄長的婚禮,直到兄長返回家中,她才隨兄長一起去向母親請安。
永寧王世子夏承正是庶出,在嫡母與妹妹面前,他一向是沉默的,但是,當他看見一向與母親親近的妹妹卻在請安後立即退出時,他還問出了口,芷言無可奈地搖頭,臉上滿是苦澀的笑容:“承正,紫蘇要入宮了!”
“啊?”夏承正不敢置信地輕呼,“冊後嗎?”
“應該不會!”芷言搖頭,“紫蘇恐怕會開先例!”
永寧王府的郡主鮮少會成為後宮,嫡出的郡主更是從未進入後宮,而且,但凡是夏家的女子,一旦入宮,至少也會是貴妃的品階,而這一次,永寧王妃並不認為皇帝會給女兒很高的品位。
“是因為我嗎?”夏承正不安地問道,他很清楚,這三年來他能在邊疆建功立業,穩掌兵權,在京中的嫡母與妹妹一定付出更多的心血。
芷言搖頭,隨即正色言道:“承正,你就要承襲永寧王的爵位了,你要記住,從今往後,你才是一家之主,不能表現出一絲軟弱!”
“是!”夏承正恭敬地回答,卻還不是太有信心,這讓芷言微微皺眉,她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再次認真地對他說明:“承正,本來我是想著,雖然你不擅在朝中與人周旋,但是,領軍打仗,你可以說是青出於藍,再加上應酬的事情,紫蘇和你未過門的夫人都可以幫你,永寧王府不有什麼大問題,但是,現在卻不行了!是謝老提議讓紫蘇入宮的,他雖然會幫著紫蘇,但是,並不是可靠的力量,只有你才是紫蘇真正的保障!一旦紫蘇入宮,永寧王府的一切也就被推到了懸崖上,你和紫蘇必須相互呼應,才能度過這一關!你明不明白?”
夏承正認真地聽著,但是對嫡母的話,他還是如實地回答:“母親,我知道要幫紫蘇,但是,怎麼幫?我不知道啊!”
芷言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便也只是微笑著點頭:“承正,你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你要牢牢記住,從你承襲王爵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永寧王,是元寧第一名門的宗主!我也知道,因為是庶出,你心裡總是有個陰影,但是,你必須表現出永寧王應有的器度與風範!別忘了,你是永寧王最引以為傲的獨子!”
“是!請您放心吧!”這一次,夏承正沉穩地回答嫡母,眼中一片平靜。
一離開王妃的房間,夏承正就去找妹妹,在紫蘇的房間,他沒有見到她,紫蘇侍女告訴他,她在佛堂。
看著跪在佛前,閉目頌經的紫蘇,夏承正沉默地站在佛堂門口,同是擺手阻止侍女的稟告,但是,感覺敏銳的紫蘇很快就察覺了他,微笑著起身走向兄長。
“大哥?”看出他有話要說,紫蘇便先開口,用疑問的語氣為他鋪路。
“你真的要入宮嗎?”夏承正認真地問她,“如果不是非這樣不可,紫蘇,你不必委屈自己!”
“是母親讓你來的?”雖然是這樣問,但事實上,紫蘇並不認為有這種可能性。
果然,夏承正立刻搖頭:“不是!只是……紫蘇,你的心裡不是空的吧?”他猶豫了一下,終是問出口。
紫蘇驚訝地看向兄長,一瞬間的失措讓夏承正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麼會這麼想?”紫蘇恢復平靜,淡淡地笑著問兄長。
“去年謝清去邊塞玩,與我說了一些事情!”夏承正回答她。謝清是謝遙的長孫,從小就與紫蘇交好,對她的事知道得最清楚。
“你送了‘碧釀’給‘他’,謝清抱怨了很久,連他拿不到的東西啊!”夏承正看著妹妹,平淡地說著,他不常與妹妹親近,現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