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是誰?”
“還能有誰?”呂相將拜帖遞給孫子,“在後角門,你去接他進來吧。”
呂炎開啟拜帖,果然,最後的落款,是寧遠拜上。
☆、第四百三五章 談判和許諾
寧遠跟著呂炎,一幅悠閒自得的樣子,進了書房院子,抬頭打量著四周,“都說呂府清雅,果然,處處返樸歸真,真是清雅難得。”
“七爺見笑了。”呂炎不時打量一眼寧遠,雖然想到他平時那些紈絝不經的舉止言談、所作所為只怕是偽裝,這會兒見他深夜來訪,還是覺得十分別扭。
呂炎將寧遠領到書房門口,掀起簾子示意寧遠進去,自己沒跟進去,退到廂房等著。
看到寧遠進來,呂相站起來拱手見禮,寧遠急忙長揖到底,“不敢當,深夜造次,還望相爺海涵。”
“七郎客氣了,坐吧。”呂相坐下,示意寧遠。
寧遠在呂炎的位置坐下,開門見山,“相爺這麼晚還沒歇下,是因為今天的大事而憂心嗎?”
“憂心倒不至於,痛心而已。”呂相嘆了口氣,他是真痛心。
“養不教,自作孽。”寧遠神情端莊,完全沒有平時的吊兒郎當。
“也是。”呂相一直在嘆氣,寧遠看著一幅淡定安閒模樣的呂相,沉默片刻,站起來,衝呂相長揖到底道:“寧遠是來求相爺的。”
“不必客氣,七郎坐著說話。”呂相欠身示意,寧遠順從的重新坐回去,看著呂相道:“我姐姐,寧皇后和五爺一直避居離宮,如今周貴妃仙去,一應喪葬大禮,宮裡不能沒人主持,若能得相爺出手相助,讓姐姐和五爺回到禁中,寧遠,和寧家,感激不盡。”
“是這個理兒,”呂相點頭,“可寧皇子和五爺一向病弱,這些年在離宮靜養,一直也沒見好,今年一年,和去年、前年比,也沒怎麼見好,特別是五爺,今年一年,病了七回,病一次就是一個月兩個月,就怕寧皇后和五爺經不起折騰。”
寧遠眼皮微垂,沉默片刻,“寧遠今天來找相爺求助,就沒把相爺當外人,相爺也知道,姐姐和五哥兒若不是這樣一直病弱,只怕墳頭的草,都已經沒人深了,實在是不得已。”
“寧皇后和五爺身體還好?還算康健?”呂相直起上身,看起來有幾分吃驚,寧遠有些無語的看著,微微欠身,極其認真的答道:“是,還算康健,主持周貴妃喪葬大禮,還是綽綽有餘。”
“那就好那就好。”呂相長長舒了口氣,聽起來十分慶幸,“你這麼說,我這心就能放下了。”
“相爺。”寧遠看著呂相,呂相一臉和藹的笑,“我知道,你到京城這大半年,一趟也沒去見你姐姐,思念之情,我能想得到,難得你們姐弟情深。”
寧遠苦笑攤手,“我為什麼來京城,只怕我沒進京城前,相爺就都知道了,我來京城,不到今天這樣的時候,我去見姐姐,只能給她,給我自己招惹是非禍端。”
“那倒也是,七郎一直等著這個時候,總算不負七郎一番苦心。”呂相看著寧遠,話裡有無數的話。
“相爺明鑑,今天這件大事,寧遠聽了,驚的說魂飛魄散都不為過,這一切事,和寧遠,和寧家毫無瓜葛,我要是說從來沒生過這個心,別說相爺不信,就是寧遠自己,也沒臉皮說這個話,可我有心無力,相爺為相幾十年,京城一切,都在您心裡,明鏡兒一樣,宮裡絕不是寧遠敢伸手的地方,這京城,寧遠不敢惹的人很多,排在頭一位的,就是這一位。”
幾句話之間,寧遠已經有了衡量,對著呂相這樣的,打太極雲山霧罩探話遞話,他望塵莫及,既然這樣,那就實話直說。
呂相眯縫著眼,看著寧遠,他知道他說的那一位是誰,確實,這麼些年,其實宮裡一直捏在她手中。
“不光宮裡,離宮也在她手裡,我剛到京城,她就把五哥兒從離宮接出來,讓人帶著在城外轉了一圈。”寧遠一臉苦笑,“我怎麼敢往宮裡伸手?怎麼敢想今天這樣的事?”
聽說福安長公主把五哥兒從離宮接出來過,呂相神情有些變化。
“既然這樣,七郎怎麼不去尋她幫個忙?”
寧遠看著呂相,沒答話,寧遠不答話,呂相也不說話了,寧遠看著他,他看著寧遠,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足了幾十息的功夫,寧遠深吸了口氣,“相爺也知道,我寧家一向守份,從太祖定鼎至今,從未越雷池半步,除北三路外,京城也好,地方也罷,寧家伸過半根手指沒有?”
呂相默然不語,寧家確實沒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