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幾件好玩的事,你聽說了沒有?”福安長公主幾乎立刻轉了話題,象是要把自己的思緒從某個地方拉開。
“長公主說的是哪幾件?”
“那個寧遠,從進了京城,就到處跟人搶吃的喝的玩的樂的,聽說前幾天跟禮部趙侍郎,翰林院孫學士搶女伎,什麼阿蘿柳漫的,隔天又跟吏部員外郎搶唱小唱的那個雲袖,反正,從他進了城,幾乎幾天天天跟人搶那些女伎,昨天早朝,說是寧遠當場上了道摺子,彈劾所有跟他搶過人的官員召妓,私德有虧,嬉戲不務正業,有失仕林體統,請皇上整頓吏治,還說御史臺連這樣的大事都一言不發,失職,請皇上重罰。”
福安長公主沒說完就笑起來,“聽說皇上把百官大罵了一通,罰寧遠在大殿前跪了一上午。”
李桐也忍不住笑起來,“這就叫惡人先告狀?”
“這叫聰明。”福安長公主笑的茶都灑到手上了,放下杯子,“不管真假,他擺出那幅世家慣壞了的不成器子孫模樣,他那份四品侍衛職銜,全是因為祖上功德。這樣的人,跟他撞上,能有什麼好?看看,他能彈劾趙侍郎他們私德有虧,不務正業,趙侍郎能說他什麼?”(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二章 雨中閒話2
“那倒是。”李桐笑。
“聽說過寧家祖上那些事嗎?”福安長公主看起來心情相當不錯。李桐搖頭,從前她倒是零零碎碎聽到過一些關於寧家的傳說,不過,一來真假不知,二來,就算是真是,她這個知道無法交待來源,那就最好一無所知。
“算下來,寧家到寧鎮山這一代,是第六代了。”福安長公主語調安閒,“寧家,其實認真算起來,祖籍不能算北三路,他們是杭州府人。
寧家祖先,叫寧清明,中了秀才後,娶了先生的女兒,成親一年後,有了個兒子,兒子兩個來月的時候,有一回寧清明應朋友邀請外出遊玩,第二天回到家裡時,發現妻兒已經橫屍血泊。”
李桐愕然,這些,她從前也從來沒聽說過。
“是同縣一戶姓柳的,有點錢財勢力,養了個兒子禍害鄉里,看到寧清明妻貌美,生了惡念,寧清明妻性子烈,姓柳的失手殺了寧妻,又摔死了嬰孩。這事人證物證俱全,可寧清明告到官府,官府……”
福安長公主看了李桐一眼,“這是前朝的事,當時吏治黑暗混亂,官府收了柳家的銀子,只說查無實據。據傳說,寧清明聽知縣說查無實據,要慢慢查訪真實案情,面不改色,一聲沒吭,長揖告退,兩天後的夜裡,柳家滿門被殺,據說連雞犬都沒留一隻,天明,寧清明到官府自首,說柳家滿門,都是他殺的。”
福安長公主眼神微亮,嘖嘖嘆了幾聲,“這才叫好男兒!”
李桐看著她沒說話,這寧家的兇狠彪悍,原來是祖傳的。
“柳家在當地眾怒極大,全家死了個雞犬不留,當地大放鞭炮慶賀,寫了萬人貼,說寧清明這是為民除害,求饒了寧清明一命。”
福安長公主眼睛微眯,“你看,這就是寧清明聰明之處,殺光柳家人,而不是隻殺一個,柳家人都死光了,也就沒有了苦主,柳家就成了一注無主大財,混亂末世,人心之黑暗,無法想象。杭州知縣順水推舟,打著順應民意的幌子上書替寧清明求情,寧清明得了條命,被流放到北三路。”
福安長公主敘述中夾著點評,李桐‘嗯’了一聲,豈只末世,就是本朝,開國還不算太久,所謂盛世,可人心又能好哪兒去?
“你見過寧遠?”
“嗯,他在福音樓鬧事時,我和阿孃正好也在福音樓。”李桐多解釋了一句。
“怎麼樣?長的好看吧?”福安長公主挑起一根眉毛,這根眉毛挑破她那份常年累月的莊重,竟流露出幾分匪氣。
李桐看的驚訝,趕緊點頭,好象……是挺好看的,不過她印象最深的,還是他那幅一路橫行的作派,長公主不問,她都沒想起來他確實長的相當好看。
“我沒見過寧遠,知道他必定十分好看,是因為,寧家人個個都好看,連著幾代,就沒有不好看的。寧家那位先祖,寧清明,生的極好,好到……”福安長公主一臉嚮往,“我見過寧清明的畫像,名家所作,形神兼備,面上有刺字,刺字沒有美化,反倒畫的非常清晰,那刺字,倒象是給他平添了不少風采,英氣俊逸,儒雅和英武兼備。就是那樣,許多見過他的人留下的文字,說他風儀遠勝皮相。”
福安長公主嘆了口氣,“寧家這位先祖,我實在佩服得很。寧清明到了北三路,被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