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痛哭失聲。
他錯過了這個千載不遇的機會,不對,不是這樣,這場秋闈,是一場公開的按錢論名次,是舞弊,是一場醜聞,他要是落選,是因為舞弊,他才德兼備,這場秋闈若是能公平取士,他絕對不會落選!
他被貪官惡吏,他被這場舞弊害了!
杭保良撐著桌子,猛的站起來,他要出首……不不不,他要討個說法,他先要找童使司討個說法!只要他給他一個說法……
…………
伴著秋闈,秋風漸起,寶林庵後面那間小院的早就撤了天棚,一盆盆的菊花錯落在蘭草間,秋意瀰漫。
廊下的茶桌茶爐依舊,福安長公主看起來有幾分懶散,“昨天白老夫人來,你知道她跟我說了什麼?”
“秋闈的事?”李桐隨口答了句。
“也算是秋闈的事,”福安長公主晃著腳,“說是老四遞了話,不許點中季疏影。”
李桐看著福安長公主,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看看,老大和老四總是這樣,每次,我覺得他們這回肯定蠢到底了,沒想到下一回,又能讓我刮目相看。”
福安長公主聽起來還算心平氣和,“他一個皇子,儲君,竟然遞這樣的話,他怎麼不嫌丟人呢?你說他到底知不知道身為儲君,該如何對待這天下和臣民?他知道什麼叫儲君嗎?這也就算了,他這邊遞了話,那邊就被人轉給了對方,還能有比這更丟人的事嗎?”
“下一次的事?”李桐接了句,說完,自己先笑了。
福安長公主苦笑,“你說的對,他越長越不長進,一回比一回丟人現眼,可在皇上眼裡,他只有這兩個兒子,不是老大,就是老四,大概就是因為這個,他這兩個兒子,才一個比一個蠢。”
李桐嘆了口氣,沒接話。
“這個蠢貨,硬生生把季家逼進了絕地,逼成了敵人。唉,季老丞相二十幾歲就是天下文人領袖,門生故舊遍天下,幾十年裡,替季家累積了不知道士子之心,現在,季家起了心,很快,他們就會越押越多,直到押上全族生死。”
福安長公主苦笑連連,“寧家起了心,現在季家也起了心,這京城,這天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起了心,一個人,也只能蠢成這樣了。”(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二章 過去未來
“大爺和四爺眼裡,大概只有彼此,沒有別人吧。”李桐話裡有話。
福安長公主沉默半晌,嘆了口氣,“一個人,怎麼能蠢成這樣?你們眼裡只有彼此,難道天下人眼裡也只有兩位皇子麼?寧遠進京,季疏影一反常態考試入仕,都瞎了?”
“對於他們兩位來說,對方才是最大的威脅,之後才是其它人,也不算太錯。”李桐也跟著嘆了口氣,這一對兄弟,都把對方當成最大的敵人,兄弟相殺,便宜了別人。
“這兄弟兩個,只怕是寧可便宜別人,也不能讓對方佔了便宜。”福安長公主冷聲道,“自從寧遠進了京城,生了多少事出來。只是,這些事,損了人,他自己也不見得能得了利,老五和寧氏一日不從那座牢籠一般的離宮裡出來,寧遠再折騰,也不過替他人做嫁衣裳。”
“季家選了晉王?”李桐低聲問了句。
“大約是。”福安長公主側頭看著李桐,“不光季家,朝廷裡只怕不少人擇的都是老三,對於群臣來說,四位皇子,老三最佳,脾氣好,性子軟,聽得進人言。”
“嗯。”李桐想著從前,晉王是好脾氣,聽得進人言,可他這好脾氣不光對賢,對小人也一樣,聽得進人言,更能聽得進小人之言。“要是不能分辨是非,心志堅定,性子軟聽得進人言,也不見得是好事,小人之言,總是比逆耳忠言好聽得多。”
“你比那些朝臣明白多了。”福安長公主笑到一半,嘆了口氣,“就事是個兩難,寧遠要是沒本事把小五和寧氏從那間牢籠裡解脫出來,他的打算就是泡影,寧遠要是能把小五和寧氏從離宮接進京城,推出小五去爭這天下,這樣的強勢的外戚……”
福安長公主低頭看著杯子裡的茶湯,“連我也要害怕,誰能制衡得了他?和寧家?”
李桐聽呆了,“這也太……”
“是啊,就是這樣。”半晌,福安長公主仰頭喝了茶,“咱們不說這個了。你不用多擔心,你大哥如今和呂炎、季疏影交好,明年中了進士,仕途上就算不是一帆風順,青雲直上,也差不哪兒去,至於姜家,江南之行,太平府有文濤,京城有寧遠,這前前後後所有的黑鍋,肯定都要背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