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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看她跟了轎子知道是丫頭,便問轎子裡頭的人是從哪兒來的,石桂說了金陵,小姑娘竟知道,還跟她

說金陵有許多口岸。

連石桂都不能知道的詳細,問她怎麼知道的,她便道天天跟著父親跑碼頭,南來北往的人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小姑娘出來作營生,半點也不出奇,街上許多女人來來往往,這樣的生意金陵城裡也有,可是立在鋪子裡頭女人當家的,那便少見了。除了女戶,哪一家子能女人當家呢?

繞過碼頭街,南北貨行的鋪子裡頭東西堆得撲撲滿,還有西人開的鋪子,夾雜在本地人生意中間,裝飾得極其惹眼,寶芝的父親除了當嚮導,也兼作中人生意,寶芝便也說得頭頭是道,哪一處來的寶石貨色好價錢便宜,哪一處來的勾織布料做得細尺頭長。

石桂跟著她走了一路,聽她小鴿子似的嘰嘰咕咕個不停,葉文心也靠在轎邊聽著,石桂既打算做生意的,便打聽起了日常當地人都吃些什麼,寶芝想一回道:“船點心,這兒沒有,咱們有一處漁娘碼頭,那兒就有做船點心的,門樓鋪子再沒有這個味兒。”

衣食住行樣樣都離不開女人,石桂越發覺著心情舒暢,渾身三百六十個汗毛孔都熨貼了,拉了寶芝的手,細細問她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寶芝家裡就只有她一個女兒,寶芝的爹帶著她出來跑碼頭賺錢,客人看她年小伶俐,又能侍候著女客,從來都要多給兩個錢的,有錢賺了,也就無人當面說嘴了。

石桂聽她這話細細蹙了蹙眉頭,她既這麼說,便是雖有女人跑營生,可依舊還是有流言蜚語,心裡一想也就鬆快了,不說穗州女人教化只二十年之功,便是再過了七八百年,女人生存依舊不易。

葉文心聽她們說個不住,她們身邊也總要有一個能長久過來幫傭的,旁的不說,總得學一學話,寶芝年紀小又聰明,石桂倒有些中意,拉了高升家的笑道:“媽媽看看,請高管事跟那嚮導提一提,到了地方若是有人侍候著便罷,若是無人侍候,問問肯不肯打短工。”

高升家的點了頭,趕到前頭去找她男人,石桂走了一路出了一層細汗,才掏出絹子來抹汗,就見前頭一片平房裡潮水似的湧出來十幾二十幾個年輕女子。

一樣的藍布衣裳,一樣的黑布褲子,腰上扎著一條藍白色花樣的腰帶,石桂才要問,寶芝便笑:“那是絲織坊的,咱們這兒天氣熱,早早就能養蠶了,這會兒都要一眠了。”

寶芝說起織坊很是羨慕,她不會這活計,進去只能當小工,不如碼頭跑得多,她爹便不願意她去吃這個苦頭。

這些女工吃住都在一起,不熬蠶繅絲的時候還回家去,或做零工或打短工,自有中人替她們打理,收些中人費用。

從書裡讀到,怎麼也不比親眼見到,蠶廠時時都煮著熱水,因著要煮蠶繭,那一片的屋子都罩著霧氣,走到邊上人就出汗,裡頭的女子出來,早都已經換上了夏衣,幾個人手挽了手,到對街去喝甘草雪水。

石桂也買上一碗,還給喜子秋娘幾個都買了一碗,連寶芝都喝著,只葉文心怕寒涼,不敢喝冰的,出了汗再喝了冷的,通身舒暢,這會兒快到傍晚,家家戶戶都做起飯來,織坊的女工吃完了飯,還又回去守著蠶二眠。

石桂抿抿唇,等安頓好了,一定要在城裡好好走上一圈,葉文心也是一樣的想頭,她還好奇西人怎麼交談,若是能夠聽聽她們說話也是好的。

幾個大力的娘子挑著貨物也都歇下來喝一碗雪水,喝完了抹把汗,繼續往前挑,穗州同金陵城不同,金陵城以街來分,穗州卻以坊來分,一坊一坊之間落鎖,怪道能兩邊不通,女人街說是沒男人,就是沒男人了。

越是往裡走,海水的鹹腥味兒就越是淡,再往裡些,便是田地房舍,高升往前一指,說是就快到了,走近一看是一處小小田園,紮了籬笆,有四五間房舍,院子裡頭還有天井,說不上開闊,也是一處舒適所在。

女挑夫擱下箱籠,在堂屋裡,高升家的點了銀子打發她們,高升同那嚮導說好,這幾日都叫寶芝過來幫襯著,開給寶芝工錢,就按著使女幫傭算還高出許多。

寶芝做不了什麼活計,也不過是過來說說話的,她爹也願意她過來,總有一天五十文的工錢好拿,彼此說定了,她明兒一早就來。

葉文心下了轎子,細看這處田莊,比深宅大院更得她的心,裡頭葉文瀾迎了出來,一年不見,全然換了一付裝束,見著葉文心笑一聲:“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跟著媽媽跑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