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戶去當奴。
石桂還不知道俞婆子早就想著要把秋娘賣掉,拳頭緊緊攥著,想著她受刑站籠,心裡竟有些暢快,這點苦楚怎麼跟喜子被人販虐打相比。
大水過後,竟還有人衣錦還鄉,那會兒全村子裡沒一個能周全的,瞧見個外頭回來的,身上衣裳齊整,手上有兩個餘錢,那就算得是兜裡有錢的,偏偏是這麼個人,告訴一家子說漢子在外頭髮了財,置下田地宅子,買了奴僕婢女,要接老太太回去享福。
前一刻還在說婆子最後站籠受刑,這一刻又說有人來接這一家子,連那賣出去的女兒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睛。
婦人思念女兒許多年,聽了怎會不心動,一家子本來也無屋無瓦,又沒勞力能耕田,乾脆理了東西跟人去穗州見丈夫。
興興頭頭上了路,一個老婦一個少婦再加一個孩子,坐得船走水路,臺上那唱曲的姑娘身子慢慢搖晃,好似坐在窄舟裡,耳朵貼著壁,臉上漸漸顯出驚恐的顏色來。
石桂身在局中,旁觀的卻都叫好,只聽書憑著說書的一張嘴,還難體悟,有個人在臺上演,驚恐萬狀的模樣就先牽動人的心,也不知道她聽見了什麼。
弦子的聲兒頓得一頓,又輪著錢班主開口,說道那同鄉是個人販子,商船上偷了東西被趕下來,無處營生,便幹起謀財害命的勾當。
騙這家子之前,村裡也曾打聽過,這婆婆原就想把媳婦賣給大戶當奴,一樣是賣,不如他來經手,男孩兒生得白嫩,婦人又頗有幾分姿色,這兩個賣出去,他便不算虧。
這事兒石桂聽秋娘說過,說在船上聽那人前言不搭後語,這才生出警覺心,寫書的卻只道婦人聽見了詳細,還去告訴婆婆趕緊